铃声过后,教室里的空气就像是被凝结住了一般,变得寂静无声,同学们全都正襟危坐,没有一人敢于交头接耳。
下午第一节课是政治课,从所有人的坐姿、表情和动作上看,完全可以看的出,每一个同学对政治老师有多畏惧。
像这等认真的上课态度,在其他老师的课堂上,那是绝对看不到的,哪怕是谢梦星以班主任的威望,也同样无法达到这个效果。
张瑾萱和郑云两人同样如是,前者将一双手臂置于课桌上,身姿笔挺,有意不去理会后者,将头歪向了教室门口,只留下一头乌黑长发当门帘,遮挡住了她的所有表情。
后者同样是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跟随着看向教室门口,眼神却是闪烁不停,时不时地在前者的秀发与教室门口之间来回飘忽。
偶尔抿嘴浅笑,偷偷地打量着前者的一头柔顺秀发,强忍住伸手轻抚一下的冲动,没有去打扰对方。
约莫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教室门口方才出现一道姗姗来迟的身影,那道身影是个中年妇女,正是初三五班的政治老师芦芬芳。
如果只是光听其名,难保不会有人做那嗅鼻长闻状,将她误当成一个满身芦荟飘香的大美女。
其实不然,她压根就与美女对不上号,非但不是个美女,比之那矮蹉跎还不如,总得来说,对她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见面不如闻名。
芦芬芳,三十五岁,目测个子不高,算上脚下所穿的恨天高,大约有个一米五五左右,鞋中有没有再加上增高垫,那就不得而知了。
身穿一套墨绿色休闲服,立在教室门口很像一个马路边的垃圾桶,可想而知,她有多胖?
一脸严肃,难见言笑,左手曲向抱着一叠试卷,右手拿着一本政治课本,在教室门口停顿了下,再向教室内扫视了一眼后,这才迈步走进教室。
就在她迈步走进教室的那一刻,班长张丽容动作简练,快速站起身来,一声莺啼,适时脱口而出:“起立!”
众同学闻声后,齐刷刷的跟随着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无一人敢于拖泥带水,异口同声道:“老师好!”
声如洪钟,似动作一般,斩钉截铁的呐喊而出,没有出现一丝拖拉之音,可见同学们对这个政治老师有多畏惧。
郑云同样如此,他可是深知同学们为何会对芦芬芳畏之如虎,实在是因为芦芬芳太严厉了,严厉暂且不说,先说说她收拾学生的手段,那更是花样百出。
打骂、体罚实在是太小意思了,她根本就不屑于使用,最喜欢的就是整人,哪怕是胆大如郑云,被她整过几次之后,那也是变得老老实实。
有那么几个同学被整了之后心有不服,纷纷跑到校长室告状,奈何!根本就不管用。
因为,胖校长是她的亲哥,非但如此,连省教育厅的厅长也是她的亲爸爸,如此情况之下,告状又有何用?
消息传出之后,所有的同学全都泄了气,一个个都变成了三好学生,没有一人敢于在芦芬芳的课堂上开小差。
郑云犹记得芦芬芳第一次上初三五班的课时,听到同学们那稀稀拉拉的问候声后,她那一张胖脸,霎那间拉的比马脸还长,随手将手中的教科书扔在讲台上后,转身就走,不愿去理会任何人。
同学们初见此景,皆是楞了一下,些许胆小的同学不敢说话,调皮如郑云一般的同学,却是直接将课堂当操场玩。
只不过,很快芦芬芳就重新回到了教室里,没有生气,也没有呵斥任何人,笑眯眯的让张丽容将一大袋棒棒糖分给每一个同学,美名其曰:“初次见面,请同学们吃糖。”
当时的同学们包括郑云在内,全都将这个讨人厌的政治老师当成了菩萨一般看待,一个个高兴的欢天呼地,恨不得上去亲她一口以表示谢意。
奈何!就在六十三颗棒棒糖人手一颗分完之后,芦芬芳当场就露出了她那狰狞的面容。
要求所有人将棒棒糖的包装袋拆开,然后含在嘴里,任何人不许偷吃,哪怕是湿了也不行。
下课后谁的棒棒糖湿了,或是少了一圈,那就将当天的政治课文抄十遍,没抄完谁也不许回家,想回家的可以,打电话叫家长来接人。
就在那一节课上,所有的同学可谓是毕生难忘,不管男女,一个个的嘴巴全都是鼓囔囔的。
嘴里含着根棒棒糖,口水流了一地,却硬是不敢尝一下味道,可谓是狼狈之极……。
此时的郑云,如所有的同学一般站立不动,在看到芦芬芳抱着试卷的那一刻,他却是心中暗自一喜。
早上出门的时候有些匆忙,他的政治课本并没有里,中午又没回家,也没有看课程表,直到芦芬芳来到教室门口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带政治课本。
原以为这节课他要遭殃了,没想到芦芬芳居然抱着试卷进门,抱着试卷进教室,除了考试还能干嘛?总不能一人发一张试卷擦屁股吧?
“嘿嘿!”郑云恶趣味十足的想着,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看着芦芬芳。
芦芬芳并没有立即理会同学们的问候声,径自走到讲台上,将手中的试卷和政治课本放在讲台桌后,这才再次扫视一眼教室,略显满意的轻点了下头,平淡道:“同学们好!坐吧!”
话落,班长张丽容再次适时出声:“坐!”
话语简短,掷地有声,一个‘坐’字出口,只听“砰!”一声齐响,众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