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只是让他在战线后方扫荡村落,他怎么会遇上宇文拓?我给了他最精锐的金狼军......他怎么可能会死?啊啊啊——”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隋人的计谋!”
军帐中,颉利语无伦次说着话,如恶狼般的身躯此时也似乎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瘫软坐在了地上。
默啜,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竟然......竟然死在了隋朝。。
“啊——宇文拓,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
疯狂的颉利可汗一把将胡案上军情策略的书文全部撕碎,猩红的双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
赵德言脸色一变,快速输入一道真气令颉利可汗平静下来,这才道:
“可汗,此时不是悲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速破太原,让太原城中十万汉人给王子殿下陪葬!”
“陪葬?”颉利一脸痛苦,“就算尽屠汉人,啜儿也不可能活过来......”
赵德言皱眉道:“事情已经发生,可汗就算再悲痛也于事无补。如今大军整备,箭在弦上,可汗,请您下令攻城吧!”
“攻城,不,不......”颉利摇着头,眼神疯狂,“我不要攻太原,我要攻定州,宇文拓杀我啜儿,他现在就在定州,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给啜儿陪葬!!”
赵德言闻言先是愕然,随后提高声音道:“不破太原,如何攻定州?李渊此人狼子野心,我们一旦将背后暴露给他,难保他不会给我军来个前后包夹啊。”
他顿了一顿,又觉得如此质问大汉有些不妥,又温言劝道:“颉利大汗,您是草原霸主,未来的天下共主,您千万不可被仇恨蒙蔽双眼啊。”
颉利惨笑一声,回答道:“赵德言,你说得都对,我是草原霸主,我应该为大局着想。可是——”
颉利目带深意地看了赵德言一眼,继续道:
“你始终是汉人......你果然不懂突厥人的血性。我们突厥男儿不像汉人,我们不记仇,不可能被仇恨蒙蔽双眼,因为——”
“我们突厥人有仇当场必报!”
下一刻,撞进来数十个极为彪悍的大汉,是突厥各部首领,几人目光凶悍,显然很是愤慨,
“颉利大汗,王子被汉人杀害了,我们还要攻太原吗?”
“大汗,拼上我草原狼神的荣耀,我野狼部誓要与宇文拓决一死战。”
“我阿史那沙必愿为陛下先锋,斩下宇文拓首级,给王子陪葬。”
“可汗,不用犹豫了,下令吧。”
众首领齐齐请命,话语间大有若不同意,他们就要叛出联盟的意思。
颉利收起怒容,又变出了草原霸主的威严。
他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赵德言,一字一句道:
“我儿亡,吾心死矣!传令,集合所有联军,直捣定州!”
“遵命!”
“可汗——”
“勿要多言!!”
......
当城外的金狼军毫无征兆的撤退后,李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什么情况?”
“这......世民也不知......奇怪,莫非颉利有什么阴谋?”
倒是李渊突然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了然的光芒,
“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诚如宁前辈所言,我果然是天命之子!只要我有危险,定然会有贵人来救,哈哈,此番不知是哪个贵人帮我引走了金狼军?若能亲见,我定要执晚辈礼相待,好好敬他几杯......”
李世民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那喃喃自语,自从当年割鸡之事后,李渊性格大变,变得敏感,变得神经质,又宠幸男子......连自己这儿子,有时候都有些受不了了。
此时,西面战线。
“西突厥的兵马不知为何突然集结向东而去,真是天助我也。”
战场外围树林边的空地上,李靖看着远处映上天空的一簇簇光芒,紧握着双拳,兴奋道。
一旁,皮肤因烈日灼晒而变得越来越黑的寇仲走过来,难言心中激动:“如今河西走廊兵力空虚,正适合我军绕道,太棒了!”
李靖挥剑指向西北:“如今西线只余铁勒军阵,我欲一战而胜之!”
寇仲一脚踢开一个铁勒兵的尸体,咬牙道:“到时候定要杀个痛快,呸,可恨的北狄人!”
一路上,他们已见惯了被北狄扫荡过的中原土地上的惨状,不论男女老幼、皆被屠杀。妇女们死前更是凄惨,衣服被撕得粉碎,身上一片狼藉,显然遭受了非人的凌辱......
大业七年八月初十,北风萧瑟的塞外高原上,大隋最强军阵——骁果军,终于有了与敌人正面作战的机会。
李靖的战术极其简单,甚至......横蛮。
他可以用更优秀的计谋,可以出奇制胜,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赢得战斗。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采用了一种,几乎是最浪费气力,损失最大的方式,连寇徐两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向冷静的李靖,突然风格大变,要用这样极端的战术——
以仅有的五万战力强悍的骁果军为兵锋,其余兵力在其后围困住铁勒军队,兵分三组,如同三把锋利的锯刀,轮番将铁勒战阵割裂......没有休息!不止是铁勒人没有休息,骁果军本身也没有休息。
八月十一、八月十二,连续三天高强度猛攻,铁勒人的心理首先出现了问题,恐惧和疲惫席卷全身。无论北地民风如何彪悍,又经过怎样的训练,如何全民皆兵,比拼起韧性来,在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