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老爷的不耐烦简直就藏不住,在座的只要不是瞎子就人人都能看的出来,本来也就是这样,这事儿实在听起来太可笑了,王大老爷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你们就要把我当成犯人让我去刑部,那你们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王家放在眼里了?!谁有空跟你们这样折腾?!”
倒是王太傅始终很冷静,他看着应长史,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冷声让他坐下,才转头问应长史:“老应,到底怎么回事?你也别遮遮掩掩的了,什么事你就直说吧,省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边上跟着来的周侍郎都有些忍不住了,觉得应长史太给王大老爷面子,也实在是太不会办案了,办案就是办案,你直接把要紧的说了把人带走不就行了吗?你看,客气了这么久,结果呢?结果人家也没有因为你磨蹭就感激你啊!而且还嫌你说的委婉。
因此还在应的时候,周侍郎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茶,直截了当的开了口说:“不是说因为你们家买了胡一家里的地刑部就疑心你们,刑部还没这么蠢,如果没有十分的怀疑,我们是不会上门的。不瞒王大老爷和太傅大人,在胡一倒台之后,收购苎麻人就换成了另外一家人,诸位知道是哪家吗?就是王顺的岳父家柳家!”
这个王家的人倒是真的不知道,王太傅瞳孔缩了缩,看向自己儿子。
正如周侍郎所说,刑部如果没有十分怀疑,他们是不会贸然登门的,尤其是这还是太傅府,不是普通的地方。
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事肯定跟王家有些关联,可到底是什么关联?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儿子也去刑部呢?王太傅有些不明白。
还是周侍郎讥诮的又开了口:“不仅如此,胡一曾经说过,当时江西发了洪水,汾阳也险些中招,因为这个缘故,他怕贡品有问题,所以还特意租用了一个仓库来保存这些贡品,唯一接触过这间仓库的,就是你们王家的人!而在他们借故去仓库拿过东西之后,这批贡品就说是被损坏了,可胡家的人那时候为了抗洪都上了前线,因此贡品并不是胡家的人送去官府入库,而是直接由当地官府从仓库里提出来,然后再经由官府送上京城的!”
所以说,这过程中,能够动手的地方太多了!
十三年前,王太傅虽然还不是太傅,但是却也是阁臣了!
阁老,能够在家乡有多大的权力,简直毋庸置疑,王家如果真的勾结了当地官府的话,那么要弄垮一个皇商简直是太容易的事了!
王大老爷显然也想通了这一点,但是他立即就矢口否认:“所以仅仅凭着这个,你们就怀疑我们?还就敢让我们去配合调查?你们都是凭空猜测,至于胡一的话,他的话怎么能信?你们是不是傻了?!”
周侍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看着王大老爷:“王大老爷,正是为了这件事,您还记得吗?胡一还有个儿子,他儿子年年都在为了这个案子上告,但是却又一层层被打压下去,直到前几天,殿下开始接手,这件案子才重见天日,他手里有证据。”
证据?
王大老爷心中惊跳。
连王太傅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如果说那个孩子手里有证据的话,事情的确是麻烦了,陷害人不要紧,但是要紧的是事情太大了,弄的人家家破人亡的,而且还弄坏贡品,这事情很麻烦。
王太傅终于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开口:“这件事到底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你们也更应该去找王顺。”
“胡一的儿子胡嘉有王顺勾结县令的证据,而且他这么多年追查下去,竟然还发现当初那个租出那个仓库的老板竟然就在王家做事,不仅如此,他还大摇大摆的替王家出面修建房子,连当地的等闲官员见了他也要礼让他三分。这个管事不是别人,正是大老爷最信任的管事,顺子,人称顺子爷,大老爷,您还记得吧?”
周侍郎的面色不是很好看,毕竟这一家人的遭遇实在是太惨了。
王家为了利益就把人害到那个份上,太过了。
王太傅怔住了。
顺子他当然知道,的确是儿子的心腹,人家叫他顺子爷,也是因为王顺叫做王顺,所以他就叫顺子,意思就是王顺的儿子的意思。
这个人很会拍马屁,且无所不用其极,王太傅很厌恶他,早让儿子打发他。
没想到他却能在家乡翻出那样的风浪。
王大老爷也有些发懵,他不知道怎么会扯上顺子和王顺,这么说的话,这事儿的确跟王家脱不了关系,可他懵了,所以还有些茫然的问:“就算如此,你们也该去抓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侍郎笑了一声:“查他们是自然的,这些年胡嘉一直被追杀,甚至还被打断了腿落下了残疾,儿子掉下了赣江被淹死了,大老爷,胡嘉曾经报案,您可知道,去刑部打招呼,把这事儿压下去的是谁?”
王大老爷顿时全身发冷。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当然知道了!
这个事他却是知道的。
因为当初王顺写过信给他,说是卖地的人胡搅蛮缠,还在汾阳闹事,并且到处去找御史,让御史参奏王家,还去了官府,所以他去官府打了招呼。
可是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啊!
他怔住了,急忙道:“我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根本跟我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的,大老爷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