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川答应下来,跟卫皇后和太后告辞,还没动身,御前派来的下一拨太监也到了:“圣上说,请殿下也过去瞧瞧。”
看来事情是真的闹得很大了,太后对着楚庭川点点头,等到楚庭川出去了,便叹息了一声:“哪门子的冤孽,摊上这么一个糊涂的娘,看看教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她是意有所指。
卫皇后也毫无避讳,特意看了朱元一眼:“所以说要保持脑子清醒,否则一旦走上了不归路,那可就不能回头的了。”
从前卫皇后就会和恭妃争楚庭川的重视和控制权,现在有了儿媳妇了,自然也要保证儿媳妇也能跟自己站在一边。
朱元心知肚明,可也并没再说什么。
她是不喜欢恭妃,但是却也不会为了这个就过度去亲近卫皇后。
卫皇后是亲近不了的,她替卫皇后打倒了盛家,处置了静安公主,可是卫皇后还不是因为一口气非得要争出输赢,让静安公主翻了身?
恭妃固然蠢,可心胸狭窄也不是什么好事。
朱元眼观鼻鼻观心,卫皇后自然看出来了,她顿时气得了不得。
太后却已经让卫皇后:“你也是,已经够堵心的了,现在还来说这些招我们做什么。”
卫皇后只好不再多说。
用过午饭太后便要固定歇一会儿的,朱元回了东宫。
三月里的风还是有些冷,她站在台阶上拢了拢披风,便很快就进了门。
水鹤和花楹早已经等着了,见了她回来,急忙递上手炉,朱元摆摆手示意不要,脱了大衣裳倚在榻上,问她们:“东西都归置好了吗?”
她的嫁妆要入库的,东西都得整理出来。
花楹就捧着两本册子出来,跟朱元说已经整理好了,只是田庄和铺子那些东西的账册还未曾核对整理,到时候应当是要派人去下面跑一趟的。
朱元点点头,并没有去翻开来特意查看,只是坐在榻上思索了半响,才又道:“将东宫詹事府的名册拿来。”
什么?
花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朱元:“姑娘哦不,太子妃,这个名册我们没有啊!”
朱元这才反应过来。
是了,詹事府都才设立不久,太子属官之前还多有空缺的,没有名单再正常不过。
她想了想,就让花楹令人去通知锦常,让锦常跑一趟,把这些名册整理出来:“再让他们打听清楚,每一位属官家中情形,要打听的清楚一些。”
花楹不知道朱元要做什么,但是知道朱元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道理,急忙答应了。
朱元就起身立在窗前。
窗外正是好风景,她的院落里栽种了一棵樱树,也不知道宫里的花匠是怎么侍弄的,这棵樱树极大,也很繁茂,已经可以想见四五月份之时花期繁盛之际的美景了。
朱元透过这些美景,目光落在虚空中某一个点上,心里有些发沉。
也不知道楚庭川那边如何了。
御书房里的气氛不是很好,楚庭川才一进去,便觉得气氛不对。
齐焕吉杀了齐驸马这事儿,就算是放在皇室,那也是一桩大丑闻,内阁是必定要问一问的,且这件事也瞒不过人,当时嘉平帝正跟人商议呢,转眼就听见这个消息,险些没气疯。
齐正是齐驸马的哥哥,他此刻虎目含泪,跪在嘉平帝御前哽咽着说着齐焕吉的荒唐:“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阿信进去跟焕吉说话,过不多久,就听见人喊出事了,我们赶过去一看人都已经没了声息,被捅了十几刀,人都不成了样子”
齐家这些年真是受够了永昌长公主的鸟气。
好端端的把齐家的孩子教成了一个纨绔不说,还总是对齐家的人居高临下,颐指气使,齐正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永昌长公主,他爹还能多活几年。
众人都面露不忍。
连内阁这些老狐狸们,也都心有戚戚。
唉,家门不幸啊,要是他们也养出这么个儿子来,那真是不要活了。
都是当爹的,就算是儿子再不成器,也没听说过这样的。
嘉平帝显然也如此想,他对楚庭川使了个眼色。
楚庭川便亲自上前将齐正给搀扶起来:“齐大老爷,您快起来吧,父皇心中一定是有分寸的,不会让驸马受了冤屈。”
齐正已经都快要哭起来了,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在御前,失态一次已经够了,他急忙顺着楚庭川的力道站了起来,哽咽着道:“是,我们都知道圣上圣明烛照,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永昌长公主这个女人如此恶毒,不仅自己飞扬跋扈,而且还挑拨儿子杀了自己亲爹,这样的人,除了不配爵位之外,也还要得到该有的惩罚才行。
他在嘉平帝跟前哭这一场,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一定要永昌长公主得到应有的报应。
嘉平帝见他悲伤难以抑制,叹了口气,温和的安慰了他几句,便打发他走了,而后才对楚庭川道:“太子代朕去祭一祭驸马。”
这是该当的,齐驸马死的太冤了,又是这样的缘故,算起来,是皇室对不住齐驸马。
楚庭川急忙欠身应下。
嘉平帝便又问内阁:“永昌长公主如何处置?”
这是皇帝陛下的家事,但是说起来也闹的太恶劣了,御史台必定是要上书的,这件事肯定要过问内阁的意思,好让官场上的舆论平静下来。
王太傅闭口不言。
葛阁老想了想,便道:“原本已经要褫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