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夫答道:“骆夫人小产后没有好好休养,阴虚阳竭。肺阳不足,脾阳虚衰,肾阳式微,以至于津液不通。长发黄而毛躁,气血不足,口唇发绀,眼睑下毫无血色。动辄气促气短,头晕目眩。再看她如此面黄肌瘦,不纳饮食……”
“大夫所言极是!”我好不容易忍到大夫咬文嚼字,说了一大堆之后,忍不住大大行了个礼。
毕竟是皇城里的大夫。比如罗衡,虽然也经常会引经据典地说一堆医书上的话,但因为经常要带徒弟,还要对乡民描述这个病的原因,避免他们以后再次中招。罗衡说的话都是我听得懂的,即便我没有将所有医书都倒背如流,还是能明白了医理。
莫大夫又对着我描述了半天他对知月儿做了些什么治疗,为什么而做的,还留下两张方子,让她每天吃药调养身子。
我谢过莫大夫,又问:“大夫可有察觉不对的地方?比如……为什么她的身子如此虚弱,是不是有人……”
莫大夫笑了笑,对我回了个礼,做了个让我进里屋的手势。他自己则提起医药箱,说:“老夫还有病人需要诊治,改天请小友一聚。”
我送莫大夫出屋,再进里屋见知月儿。
屋子里暖的就像个火炉似的,知月儿刚刚不仅熏艾了,还刮痧了,现在真个人的背后都是红彤彤的。
我进屋的时候,樱桃正将暖炉里的银炭拿出来,而珍珠正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在知月儿的身上。
“嘶……”
被子刚接触到知月儿的背部,她就呲牙咧嘴地吸了口气。
“急什么,骆秋溟还缺这点炭吗?”
“回来啦。”知月儿的气色到比早上见到的要好些,但是脸色不太好,像是正在因什么事而生气。
“怎么了?”我在床头坐下。
知月儿突然拉住我的手,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阿霜,我的孩子是那个贱人杀死的!”
“你找到证据了?”
“没有,但是这件事只有她能做!在我躺在床上养胎的时候,只有她能控制这个府上的事。要买什么香料,什么毒药,只有通过她才行。你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会把我的裘皮拿走吗?”
“为什么?”
“她竟然送给我有毒的衣服……只要我穿上它,就会慢慢地中毒。我以前只听说过病从口入,从来不知道原来如果皮肤上一直碰到,也会像喝毒药一样让毒进入到身体里。”知月儿红了眼眶,指着桌子上的一个锅子,“刚才大夫碰巧从游商那里见过这药材,就帮我蒸了衣服。煮出来的汁,真的有一股药味!”
我面色凝重,来到桌边瞅着那碗。
这是知月儿贴身的xiè_yī,往衣服上稍加了点水,再隔水蒸。很快,衣服里就有什么东西化开来,弥漫着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这味道有点像某种植物的汁液。
冬天换衣服不算很勤快,即便是大户人家,三天换一次也很正常。更何况像知月儿这种整天躺在床上,又出不了什么汗的,基本上一周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