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辞听罢,面露痛苦,恳求道:“不,我不想这样!告诉我,到底谁杀了我的娘子?”
“仵作正在验尸,结果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出来。”我问,“都听说你和郑老板开的是夫妻糕点店,怎么看起来你对米一窍不通的样子?你们店具体是什么情况?”
“说是夫妻店,看起来我们很恩爱,可我其实不会做糕点。我手太粗糙了,捏不起那么灵巧的东西,脑子也笨,记不住这么多糕点的样式。我能做的,就是等我家娘子调好面糊,负责捶打揉成团,再放进暖箱里。除此之外,我就在店里擦洗,收钱,干这类打杂的活。所以,我不知道这个米的事,而且因为平时糕点做多了,闻厌了,我们从不吃这些东西。”
我皱眉:“你们不吃,但米的好坏肯定能分得出来吧?这袋变质的米是哪儿来的?”
“其实……”畅辞低头,黯然地说,“我们到了中年,却怎么都生不出孩子。不知道是她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我一直让娘子再找个男人,娘子却说现在南朝了,让我去找个女子。我们争论不休,我又不想真的和她分开,赌气就三天没回来。再回来的时候……娘子就面色发青,倒在家里灶台边,而家中所有的米,都是这黄色的米。”
我总结了一下:“你三天没回来,发现你妻子断气了,而家里的米都是变质的。于是你认为是她吃了这米断气的。”
畅辞:“是的……”
我:“你家在哪儿?我要去看看。你动过什么东西没有?”
畅辞报给我一个地址,说:“当时我急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感觉天都塌了。我抱着我娘子的尸体痛苦,哭声吸引到一个路人,那个路人进来嘘寒问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告诉我可能是米的问题。我当时很悲伤,也没多想,只觉得三天没回来,这米变得这么黄,一定有问题。他跟我说他家吃的米也出问题了,让我先推着娘子尸身来店铺里讨公道,他随后就来。”
墨城:“这个人有问题啊,他长什么样?”
畅辞摇头:“我当时哭花了眼睛,根本就没留意。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好像个子不高……”
墨城:“没记得长相,这可就难办了。”
我对墨城拱手:“我要先去郑家调查。仵作这边,麻烦墨七爷督促了。”
我们正聊着天,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了我假名。
“嚯,柳雨相。原来你才是柳雨相。”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墨城轻扯我衣袖,小声道:“是虎师爷。”
这个虎师爷看来一直就在后面蹲着,从我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听在耳中。
我转过身,看着膀大腰圆的虎师爷从监牢的阴影处,气定神闲地踱步而出。他嘴里嚼着浆果,身后跟着一个模样好看的兔爷,正端着果盘伺候他。
我拱手:“虎师爷,有何指教?”
虎师爷肥胖的脸上,一双圆眼睛正打量着我:“你才是当事者,我应该将你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