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她昔日之恩这种理由只能用一次,再来一次,恐怕会被当成骚扰。眼看之后再见她的机会渺茫,只硬着头皮开了话题。
“我爷爷在世时,经常念叨着千字文,其中有一句,治本于农。他说,这句话还是老太君昔日跟他提过的。”
夏竹听见这句话,突然在病榻上坐起来:“你说什么?”
我跪坐到床榻边,假装对她千恩万谢:“老太君可一定要保重身子。”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夏竹拉住我的手,用力握着,眼里也绽出光芒:“我记得你爷爷……我也听过你的母亲,听她谈到你的事……”
看她的表现,诏令果然就在她手中。
原以为她听见这句暗号后,会找借口屏退旁人,或者邀我住下,等到合适时机再将下一封诏令给我。没想到她当众将诏令暗语给我了。
“他最喜欢的那句话是‘易輶攸畏’,当时我们年级还小,根本就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呢。”夏竹又提示,“你爷爷小时候羡慕那些穿金戴银的商人。可商人只懂得投机,从东边买来廉价货物,抬价卖到西边。我当时还取笑他,说这么没出息呢呵呵呵……”她虽笑着,却颦眉露出痛苦表情。
她的表情极为古怪,握手的力气也很大,让我挣脱不得,似乎有话想说,但却无法表述。
为什么?她在忌惮谁?
我继续随口编造着:“老太君竟然听过我的母亲?想来是前几年收过母亲的家书?”
“那是自然,你母亲许多事都对我说呢。”她拍了拍我的手,说,“看着你啊,我又想起你姐姐。”
“嗯?”我困惑。
想起鸾露?她为何提起她?
老太君拉住我的手,却说:“你母亲来信,说你姐姐被刁奴杀死了。那些劲敌也太可恶了,竟然对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下毒手。你二姐连名字都没取,就已经被人用这种手段谋害了。”
我还以为她在说鸾露,却是说我那个被远花下毒弄死的二姐。这都过去多久了,她为什么要提这个?
我的思维还停留在诏令之中,整个人都有点懵。好在我现在的身份和经历都是伪造的,只是接话,并不容易露出破绽。
我点头:“是啊……母亲之前还提起过,为此伤心许久。”
再听夏竹继续往下说,她却突然岔开话题,问:“你信教吗?”
我摇头,诚实回答:“不信。”
“你母亲是信飒澜的。”夏竹突然拍我的手,然后指着身后柜子上放着的佛龛,咆哮,“我不再信仰暄夜神了,那些暄夜神庙的祭司都该死。”
“……?!”我被夏竹突然咆哮惊呆了,下意识地想挣脱她的手,却被她死死拉住。
她一边咒骂暄夜教的祭司,一边拉着我的手,问:“你二姐怎么死的?!”
夏竹的几个儿女见状,被吓得惊叫起来。而昭游则强行拉开我们的手,将我推到一边,命令仆从,“主母又疯了,快将主母的药拿来!”
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