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家丁们试图上前劝架,但都被各自主子骂走。
夏菽丰:“是她们先动手的,你不帮我打她们,还来拦我做什么?”
夏大雪:“别拉我,让我替母亲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老二!”
夏梦:“大家评评理啊,哪里有先打人的道理?!”
夏肉饼:“啐,老娘骂不过你还打不过你?”
我在旁嗑米饼看戏,想知道夏竹何时出现主持大局。
这几个人就在她屋子门口吵架,声音这么大,早就应该惊动她,但直到几人打成这样,都没见她出门。
院子里几个人打得如火如荼,发髻被扯松了,衣服上的绳扣也掉下来。最惨的是夏菽丰,连鞋子都被人掰下来扔到了屋顶上,掺蚕丝的衣服被撕开,整个人狼狈不堪。
“住手!”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
他穿着布甲,手里还握着长矛。从他布甲规格来看,竟然是个百夫长。
“天冷,你来评评理,这日子我真是没法过了!”夏大雪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率先出生控诉。
夏梦见到哥哥来了,站在一边嘤嘤啜泣。
而夏菽丰咬牙,狠狠推了一把夏肉饼,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命令侍从:“我鞋呢?替我捡回来。”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夏竹的四儿子夏天冷。
夏家从鸾朝开始发家,自然也遵从以女为尊的礼制。家族产业传女不传男。周围四幢农舍分别给夏竹的四个女儿,而夏天冷只能和夏竹一起,从主舍里得到一件房间。
按照规定,他参军理应住在晏居城周边的军营。
现在理应是军人校场练操的时间,想来是家丁见状不妙,才将他从校场里找回来。
夏天冷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话不多,但目光十分冷峻锋利。他明明排行老四,但不需要太多的话,只瞪一眼,几个姐妹就顿时没了声音。
“还嫌佃户看不够你们的笑话?”夏天冷训斥了一句,皱眉,“都散了。”
“老四……”夏大雪还想辩驳。
夏天冷一个眼刀飞过去,竟然让排行老大的夏大雪收了声。
等解决这群姐妹的纷争,他径直朝我走来。
我一惊,赶紧吞下米饼,在他审视和威严的目光之中,下意识地站直了。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用身高优势睥睨我:“你是?”
“我来找老太君。”我拱手,换上笑容,试图活跃气氛。
“找母亲何事?”
我保持平和,假装事不关己,无事发生,拱手将刚才对农夫说的话再说了一遍:“老太君曾救过我的祖上。爷爷数月前仙逝,临终前对老太君的施舍念念不忘。我受父母之托,从北方赶来,拜见老太君,并完成爷爷的临终嘱托。在下在客厅等待许久,老太君迟迟未出现,又听见这里有喧哗之声,才来一探究竟。”
老四看了我一眼,转头替我问夏大雪:“今日母亲可起身?”
夏大雪揉着腰,抢答道:“母亲刚刚服了药,歇下了。”
夏梦嘟嘴:“都怪三姐,吵吵闹闹的这么大声,等母亲醒来必要责备我们一番。”
夏肉饼捏起她领子:“怪我?你怪我?”
眼看这几人又要吵起来,老太君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你们吵什么呢?!主母都被你们吵醒了!”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被声音吸引,抬眼一看。
哇,好一个俊俏的白面公子。
此人的年纪跟五女儿夏梦的年纪相仿,没比我大几岁。此时却只披着外衣,袒胸露着块垒肌肉,连腰带都没系。头上也没挽发髻,一头乌发垂腰而下。他衣冠不整地从夏竹屋中推门而出,表情懒散,似乎刚从午睡中醒来。
这公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