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回:“嘘,这可是南朝了别说这种话!小心掉脑袋。”
老板点头:“对对对!不能说了!”
实在没有马的话,骡子也不是不行。
但我不死心,又问了老板一声:“真的没有马了吗?骡子根本就跑不快,而且这大雪封天的,只有马儿跑起来才不会在路上冻僵。骡子运货可以,赶路可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老板从椅子上站起来,丢给我一本册子:“你可以去碰碰运气。马是五天前被官府拉走的,但在此之前,城里有人买过马。如果你急需买马的话,说不定能从他们手里高价买来。”
“那敢情好。”我接过册子,翻看了一下。
买马的多数是游商,这些商人背着货物,的确需要马匹来运货。而且留下的联系地址也是客栈,恐怕现在我去,已经联系不上了。
我再将册子往前翻,居然在一串串姓名中看见了骆府。
是一个家丁买的马。
我问:“老板,这骆府可是骆秋溟侍郎的府邸?”
老板答:“可不是吗?除了侍郎大人,城中谁的家宅敢称骆府啊。”
家丁……
买马……
这个不是之前想轻薄我家丁常远吗?他是管家的儿子不假,可管家也没钱呀。
官家家丁和一般门户的仆从不同,不少是罪犯家属或徭役的官奴,是朝廷下发的人。这些人受累于鸾朝旧政,并不像柳贾手下的人那样能自由赎身,领的月钱也非常少。
尤其是白梅带来的人,更是从白尚书府里弄来的,更不可能是普通仆从。
有钱买什么不好,为什么要买马?
他在府里干活,哪里需要用马了?
“老板,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骆府的家丁。”我拿着册子问老板,“他为什么买马?”
老板瞅了瞅册子:“哦,你说骆府的管家儿子啊。这事过去好久了,但我印象很深。大概是四个月前,他夜里敲开我的门,说要出门一趟。那不是驿站晚上关门吗,府里的马又不能动,他就只好来买了。”
我问:“老板可曾记得,他想去哪儿?他有提吗?”
老板点头,抱怨道:“我还真问过,因为是半夜,他猴急猴急的,我就多嘴问了几句。他说去淆城买点东西,还给了我好大一块银子。唉,可现在,这银子不能用了,只能用铜钱,真是愁死人了。姑娘,你打探得这么清楚,是想做什么?”
“不瞒您说,常远是我相好的。”我胡诌着,扭捏晃了几下,“这银子老板可曾留着?我可不能让您蒙受损失。”我掏出铜钱,“我用铜钱跟您换。”
老板见到铜钱,笑逐颜开,将马棚柜台抽屉里的碎银子递给我:“那就太好了。”
我瞅了瞅银子。
这块银子的含银量很高,杂质很少,像是朝廷发的。
宫里用铜钱不方便,反而是打赏金银珠宝更为方便,而有些冷宫里妃嫔不适合再用为数不多的首饰打赏给下人,就将官银给敲碎了,变成碎银子打赏。一来二去,就在官员之间也流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