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失落地回到了地下室。
我的屋子里住着七个人,每人一张床铺。
我的床下住的是一个瘸子。
“我绰号叫东北虎,”一位身材短粗的男人向我介绍起自己来,“我在这已经住了两年啦!你有什么困难就尽管找我吧!”
“我绰号叫西北狼,”一位身材高瘦的男人介绍道,“在这已经住了一年啦!需要帮忙就尽管开口吧!”
“我绰号叫一条龙,”一位身材不高不矮但歪瓜裂枣的男人自我介绍道,“在这已经住了半年了,我排行老三!”
“我绰号叫瘸子,”一位相貌端庄、身材匀称的男人向我介绍起自己来,“瘸子的这个外号是地下群租房里的人给我取的。起初,大家都是背着我叫,后来在无意间被我给听见了,我就让他们直接叫瘸子,不用顾忌那么多,本来我就是腿瘸嘛!”瘸子说着夸张地像小品《卖拐》里面的范伟一样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
我嘿嘿一笑。
“那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装模作样地说,“刚从监狱出来,在里面深造了三年,现在打算在北京混社会!”
“那我们得好好谈谈,”东北虎高兴地说,“我们一人掏5元钱,买6元一大塑料桶的二锅头和一大袋10元一包的花生米,再来两包5元钱的中南海,大家好好聊聊,怎么样?”
“不用凑钱了,”我装腔作势地说,“我一会回来时给大家买,晚上再喝!”
屋子里欢呼雀跃。
我微微一笑,心情复杂地走出了地下室。
我找到一家餐厅。
我一边喝酒吃饭,一边无聊地想着自己的心思。
吃饱喝足后,我这才来到超市,买了一大桶二锅头和几包花生米,又买了一条中南海香烟,这才一摇三晃地回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几位漂友早早就把凳子拼在了一起,就连杯子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都在这呢,”我微笑着说,“大家开始吧!”
我说着取出那条中南海香烟。
我撕开香烟上的封条,一人扔了一包,然后把剩下的放在了我的床铺上。
“谢谢你!”瘸子腼腆地说,“我不抽烟,还给你吧!”
“那把烟贡献出来,”西北狼兴奋地说,“放在凳子上大家抽!”
瘸子呵呵一笑,把那包香烟放在了凳子上。
大家开始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起来。
“我给你说,”东北虎垂涎三尺地说,“咱们屋子对门有个美女,特别漂亮,她叫芸芸,刚来还没几天,漂亮得让我整天都睡不着!”
“要是放在我们西北,”西北狼嬉笑着说,“不出三天,我就把她拿下!”
“我晚上喝完酒就行动,”一条龙喝了一大口酒后认真地说,“先下手为强!”
瘸子一声不吭。
他不开玩笑,也不参与讨论。
“瘸子,你看那个芸芸多漂亮啊!”西北狼嬉笑着说,“我看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她仰起头,刚好能够着你的大嘴;你伸出手,刚好能够揽住她的小蛮腰!”
西北狼话音未落,屋子里的笑声已经震天响了。
瘸子呵呵一笑。
我心情复杂。
很快,一周的时间就过去了。
我始终没有叶芊的一点消息,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这时,瘸子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你要走吗?”我纳闷地问。
“我要搬出地下室!”瘸子语气平静地说。
“怎么呢?瘸子!”同屋子的东北虎假装吃惊地问,“你不会是真的生我们气了吧?”
“瘸子哪会那么小心眼呢!”西北狼同样假装一本正经地说,“他搞不好要出去和哪个美女同居去啦!”
屋子里顿时笑声震天。
天花板上的尘土,被震得簌簌地往下掉。
“你们说对了,”瘸子一边收拾行李,一边依旧像往常一样地呵呵一笑,“就是同居!”
“跟谁呀?”一条龙满脸讥笑着问,“你该不会说是对面那个芸芸吧?”
屋子里又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
“恭喜你们猜对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敞开的门外传了进来。
大家止住笑声。
只见对门的芸芸正踩着袅袅婷婷的步伐“哒、哒、哒”地走了进来。
忽然,屋子里静得出奇。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要它干吗呀?”芸芸说着拉了拉瘸子的胳膊,“走吧!这些破烂东西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呀?”
瘸子抬起头,看了看屋子里自己从家乡带来的那些破破烂烂,又看了看那些整天瘸子长瘸子短地叫着自己的漂友们,他停止了收拾。
“这些东西都留给你们了,”一向很是幽默的瘸子有点伤感地说,“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当破烂卖了,估计还能卖几个钱!”
“那你找到工作没?”我纳闷地问。
“找到了,”瘸子淡淡一笑,“在cbd。”
瘸子说完后就走了。
一同和他走的,还有对门那个叫芸芸的漂亮女孩。
屋子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大家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我一边嘟囔一边从上铺“哧溜”到下铺,在瘸子住过的床位前来来回回地走。
忽然,我看见瘸子在匆忙中落下的一张报纸。
报纸上,瘸子的照片赫然在目。
原来,瘸子的那个腿伤,是他在大学时期的一次见义勇为时留下的,后来他的事迹上了报纸。只是,来到北京后的瘸子,却始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