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看的林老太太一阵阵心酸,想当初白氏在家时何等骄傲,被自已送了来做妾也不曾受过委屈,那性子那样张扬,如今她的女儿,自已亲孙女却受了这样大的罪,思及此林老太太也不免红了眼眶,只搂着桑榆一口一个心肝的叫着。
李嬷嬷掀了帘子看见这一幕赶紧上前道,“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吃饭祖孙两倒是哭上了。”
桑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抽了抽鼻子,拿起筷子给祖母夹了一块大大的肉道,“祖母不哭了,祖母吃这个。”
林老太太笑着应了,便作势咬下去,这顿饭是桑榆自打记事以来吃过的最温馨最开心的一顿饭了,一个没注意便多吃了半碗,等回了屋子要午休时,这才放心撑的有些难受。
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阿月在外面听见声音,迈着小腿跑进来道,“五小姐,您睡不着吗?”
桑榆睁着眼睛点点头,阿月便坐在床下脚榻上,扶着床边道,“我以前也睡不着,祖母就教了一个好办法,五小姐您想着眼前有羊在跳,然后数着,数到一百就能睡着了。”
看着阿月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桑榆便点点头开始试了起来,只是刚到五十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阿月趴在床边睡的很香。
又数到了七十时这才有了微微睡意,后面有没有数到一百,桑榆就已经记不起来了,到了时辰玉杏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阿月趴在床檐上睡的想,桑榆也睡的很熟。
玉杏先是叫醒了阿月,随即又伸手唤起了桑榆,和着阿月一起给桑榆换好衣服收整一番后这才带着桑榆去了林老太太那。
此时的林老太太正拿着一卷书看着,见着桑榆进来连忙招手,“丫头,可会写字?”
桑榆看着如同天书一样的字符,摇摇头,林老太太听闻此言微皱眉头便道,“我林府为书香门第,后人不识字可不成,丫头,今日起你便跟着我先识字吧!”
桑榆老早就想念书了,可一直没有机会,而今听见祖母如此说,自是高兴的不行,充满了劲头,林老太太说做就做,马上命人去备了纸张,毛笔,当即就教起来。
如此一下午桑榆总算能歪歪扭扭的将自已名字写出来,还识得了数字。
到了晚间,桑榆还不觉得泪,看着鬼画符一样的字心中满是得意,若是让二肃哥看见自已这样怕是要大吃一惊了,心中想的开心,手上更有动力,又把仅会的几个字描了几篇才算完。
李嬷嬷见着自家老太太难得的高兴,而五小姐也学的兴致匆匆,便说不出的高兴,老太太一直为着把白氏弄进来做妾而愧疚,不想又弄丢了自已的孙女,这些年她虽不曾经常念叨,但是李嬷嬷知道她是懊悔的。
如今终于落叶归根,老太太心里这大石头也总算可以放下了。
桑榆一直写到父亲前来,这才放下笔,林铮自上午见过一面后,这心里就像小猫挠一样,让他迫不及待的想在看看自已和白氏生下的女儿。
但他一个做老子的,总不好太过猴急,便耐心等到晚上才来,看着天擦黑了便赶紧来了寿安堂,一进门就看见桑榆坐在榻上认真的描着字。
刚想夸赞两句虎父无犬子之类的话,待看清了纸张上面的“符号”,那话又生生的憋了回去,只剩下了让桑榆好好用功之类的话。
林铮来没多久,安氏就带着孩子们都过来了,寿安堂一时之间坐满了人,桑榆只低着头看着脚尖不言语。
桑榆只听自已四姐姐林栖栖娇滴滴的道,“父亲可好久不去我院子瞧瞧了,女儿最近苦练簪花小楷,就连冯姨娘都说破见成效呢!。”
听着这话,林铮点点道,“嗯,她的字最好,既然能得她夸赞,自然不错。”
“是呀!父亲您今晚不如过去看看。”
这话音一落,林瑶三小姐便立马发出了声音不小的冷哼,在此时每人说话的屋内显的十分明显,林铮楞了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应。
这时林乐梓瞧着父亲尴尬,赶紧道,“祖母,今晚是五妹妹和家人吃的第一顿团圆饭,不知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林老太太见着大孙女把话题转了过去便也顺着道,“就你这皮候最馋,你爱吃的四喜丸子自是有的,不必担心了。”
林乐梓顺着话便坐到了林老太太旁边,搂着她的胳膊道,“就知道祖母不会因为五妹妹回来了,就不疼我们几个了。”
这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林铮看着这个素来让自已骄傲的长女眼中更是充满了慈爱,而桑榆不声不语的功夫就已经明白了此时微妙的局势。
原来大姐姐和四姐姐都是冯姨娘生的,而看刚才提起冯姨娘嫡母和三姐姐那不屑的样子,想必这两人是死对头,换言之就是这个冯姨娘还是很受宠的。
就在桑榆思量的时候,林老太太又道,“如今五丫头回来了,她生母早逝,而大夫人如今养着三丫头和杭哥儿,还要管家已经力不从心,这五丫头就养在我的寿安堂。”
从昨晚林老太太直接把桑榆安置在寿安堂,众人就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哪有反对的,这时老太太又道,“今一早,我已经修书一封请了位闺熟师来,那是宫里有了恩赐送出来的,和我也是老相识了,再有几日就到了,大夫人安置个住处吧!”
安氏自是应下,听得这话的林梨撇了撇嘴,这闺熟师教的就是琴棋书画、规矩礼仪、待人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