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离开,桑榆顿时松了口气,就连刚才放到嘴里的鸡丝都感觉更香了些,等到用完饭,林铮便也行礼告退了,看着林铮离去的背影,林老太太这才叹了口气。
一面替桑榆捋顺着头发一面道,“不过大丫头及笄礼,何必弄的这么不愉快。”
李嬷嬷听了便道,“是啊!大夫人的意思是按照寻常规格,而冯姨娘则想着借大夫人的势大办一场,偏生老爷在这方面又是个没主意的,到最后还是少不得让老太太做主了。”
如今林乐梓也是十五岁了,到了及笄的年级,桑榆不过听了会变明白了早上气氛为什么那般沉重,原来早上林铮和安氏来给老太太请安,顺便说起了林乐梓及笄礼的事情。
而林铮一听也不知怎么想的,让人请了冯姨娘过来,这下安氏便有些不高兴,偏生冯姨娘又觉得大姑娘既然叫了大夫人一生母亲,又是家中长女应该好好办一场的,而安氏则是想着她只是一个庶女,为了庶女大张旗鼓有些说不过去,二人便有些争执。
桑榆暗暗叹了口气,要不说大户人家是非多,就是这寻常事情也多呀!想自已那个小村落哪里有这么多说法,不过是生辰那天早上的面条里多加个鸡蛋就算完了。
正想着出神,便听头顶上方的祖母道,“好在我五丫头的及笄礼还有五年,暂时不用操这个心喽。”
听着话题谈到了自已,桑榆便抬起头嘿嘿一笑,随即又低下头去开始仔细专研面前这几个字。
话说自从去了家塾,桑榆这才发现自已和这些姐姐们的差距有多大,虽说女儿家不识字的也有许多,但这书香门第里哪能大字不识一个呢!
就连玉杏,阿月她们也能看懂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更不要说大姐姐和四姐姐,那真真是出口成章、知书达理。
每次到这个时候,桑榆总是羞愧不已,恨不得一晚上就把那些书全部背下来,有了这个想法,桑榆也更加用功一些,如今不过月余,她就已经能背下几首诗了,一些简单的字也能读出来,倒是十分努力。
到了时辰,高嬷嬷的课还是要继续上的,桑榆从最开始的十分吃力,到现在的一知半解也算是一个进步的过程,比如今天就讲到了待人接物的礼仪上。
的长者,而几个女孩相继行礼,招呼等,到了桑榆的时候,她发现自已无论是走姿还是坐姿或者行礼,端茶的姿势都没有那般别扭了,虽说比起其她人还是要略显笨拙,但明显的有好一些。
桑榆难免有些激动,心情雀跃,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竟就把桌上的茶杯带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响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林栖栖和林梨听见这声音,不屑的冷哼一声,倒是林乐梓赶紧招呼人收拾起来,而高嬷嬷则是淡淡道,“姑娘们应当时刻记得为人处世应当不骄不躁的好,哪怕在胸有成足也不能流露于表面,否则乐极生悲就不好了。”
这一连串的四字成语听的桑榆还是有些发懵,但是她依然明白这是高嬷嬷在提点自已,一瞬间冷汗都流了下来,不知怎的,她就是记住了这句话,慢慢回味后,她那雀跃的心情便灰飞烟灭了。
整个下午都静静的跟着高嬷嬷学规矩,不敢再兴奋。只默默的记着其中关卡,偏生她又是个脑子笨的,只好晚间回去一遍一遍的做,这一晚又是折腾到大半夜才睡下。
一连几日,桑榆都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林老太太问也不说,其她人也不明白桑榆这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便只好想着法的逗桑榆开心。
一整阿月给她讲一个笑话,要不然就是玉杏去寻摸个好玩的来,而李嬷嬷则是变着花样的找些好吃的来给桑榆。
到底是小孩心性,虽然有些不开心的,但过了几天也就淡了,但那日高嬷嬷的话桑榆却不敢忘的一直记在心里。
第二日桑榆早早的便起了床,这倒是把阿月吓了一跳,这段时间桑榆睡的晚,所以早上特别赖床,不愿意起来,每次都是磨蹭了好一会才能起来,今天倒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但其实也不为别的,昨晚桑榆正背书,恰巧看见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一句,这犹如当头一棒,弄的桑榆有些发懵,如今自已可不就是安乐的很了。
有祖母宠着,丫鬟们伺候着,再不用担心冷暖问题,人便有些懒惰,每日赖床不说,头脑也越发不愿意思考,有事情便想着还有祖母呢!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桑榆再想起从前需要和嫂嫂斗智斗勇的那些日子,便有些茫然,自已如今虽然生活富裕,但若是长久以往下去,整个人怕是也要废了,如此她便有些害怕,便说什么也不要再睡懒觉了。
然而今天桑榆本想着精神抖擞的去家塾,却被告知今天允了她们一天休息,桑榆这下猛然不知能做些什么便一个人在寿安堂描着字。
这时风竹轩安氏身边的大丫鬟叫翠玉的来请桑榆过去,说是请的做衣服的到了,要换季了给几位姑娘做几身衣服。
桑榆是女孩,哪有不爱美的道理,一听这话便放下了笔,乐呵呵的跟着翠玉去了,到了风竹轩只见姐姐们都来了,坐在厅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林瑶见着桑榆过来,赶紧小跑过来,拽着桑榆的手往里走,“你可下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无聊死了。”
这话一出不等桑榆说话,林乐梓便道,“什么死不死的,昨日高嬷嬷怎么教导的?不过歇了一天就都混忘了?”
林瑶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