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阵无法忽视的力道传来,被包裹的温热感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季雨悠这才注意到那个黑暗中的剪影,就像一尊雕塑一般,无声地守候在她的身边。
“你……”季雨悠勉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说些什么,却被不由分说地按了回去。
借着窗户中透过的朦胧月光,岳凌寒的眼神饱含深沉的意味,让她捉摸不透。
“不要乱动,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养。”
医生?休养?
她懵懵懂懂地低头,发现自己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头,存在感十足。也难怪,自己这几天受的折腾还少吗?就算她是铁打的汉子也会有受不住的时候。
药水滴答融进骨血,带来冰凉的温度,让她止不住发颤,却始终有一只温暖的大掌,将她的柔荑拢在手心,万般呵护。
想到这里,女孩瞬时便红了眼眶。
“放手!”
她尝试着用上点劲儿,却根本无法从男人的手中挣脱,最终只是徒劳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岳凌寒眉头皱紧成一个“川”字,“乖,别闹。”
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就像蓬松的羽毛,在心上搔过,带来微微的痒意,勾得人面红耳赤。
他不紧不慢地合拢了自己的手指,让她的“逃脱”变得难上加难。
“你走!你凭什么对我说这话!”
女孩不顾手上扎着的针头会不会错位,只是用力地甩开岳凌寒的手,对着他的亲密充满了抗拒感。
所有的美好和往日的痛苦共同在脑海中疾驰,让女孩只想迅速地逃离这一切。
“既然已经不喜欢我了,现在这么假惺惺的又是做戏给谁看?你这个骗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假的,你简直——”
剩下的话梗在喉头,季雨悠目瞪口呆地看着岳凌寒捧起她的手。
怎,怎么和想象的反应不一样?
她说这些话简直是在岳凌寒的底线上来回践踏,都已经做好了被他扔出去的准备,居然半点不见男人发火的样子。
岳凌寒低头凝视半晌,不悦地指责,“针头都移位了。”
说着,*起身拨出了一个电话,通知张医生来处理一番。
床上的女孩怔愣着盯着他的背影。
“你,你为什么又突然对我这么好。”
岳凌寒手中仍旧拿着手机,听见女孩的问话眉梢一挑,转身凝视着她。
“不是不想管我了吗?不是厌烦我了吗?不是不要我了吗?”
每问一句,女孩的眉眼就低垂几分。
“……谁告诉你的。”、
“不用别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明白的,难道你这些天的表现,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季雨悠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眼眶发红。
电话那头的张医生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十分自觉自发地挂上了电话。
审时度势,可千万不能碍着岳大总裁哄老婆啊!
“没错,在所有人眼里,我不过就是依赖着你生存的一个女仆而已,有时候就连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岳凌寒,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没有尊严。”
季雨悠颤颤地控诉着,“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麻烦您岳大总裁告诉我一声,我绝对不会碍了您的路,而不是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报着徒劳的希望。”
喜欢的时候是百般宠爱,不乐意的时候是随脚踢开。
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受够了。
回想起在马棚中最初满怀希冀的自己,季雨悠就悲从中来,只想回到过去,用几个耳光忿忿地打醒自己。
岳凌寒眼神微闪,一步一步地靠近女孩。
他抬起手要触摸女孩的脸颊,却在看见她条件反射性闪躲的时候,停滞在空中。
季雨悠恍然听见他微不可查地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倏然把她抱了个满怀。
“对不起。”
女孩的眼眸睁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为我之前的错误向你道歉,不要生气。”
岳凌寒还嫌不够,继续在她耳边放下重磅*,两手紧紧地控牢她的肩膀,将脸颊埋在女孩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
“你,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我把之前的事忘记吗?”
季雨悠摆脱了最初的震惊,终于找回了清明的神智,不甘地抱怨着。
该死,刚刚一刹那间居然还真有往事既往不咎的冲动,这个男人一定是给她灌了什么mí_hún汤,否则怎么一句话就拥有这么大的魔力。
不过……
那可是岳凌寒唉。
在自己耳边脆弱地道歉的,是那个总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岳凌寒。
季雨悠不能否认,他的道歉已经很大程度地平息了她的怨气。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那还要警察干嘛啊?”
女孩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辩驳道。
只是徒然放大的音量,总有几分虚张声势的问道。
岳凌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那你想要什么?”
他从她的身上抬起头,温柔地整理着女孩垂落下的发丝,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想要什么都可以?”
季雨悠斜睨了他一眼。
咦,好像是一次讨价还价的好机会。
“想要火锅海鲜辣条巧克力冰激凌!”
“病好了就能吃。”
季雨悠悚然一惊。
这么好说话的人真的是岳凌寒吗?明明从前她肠胃不好,吃了垃圾食品容易闹肚子,岳凌寒从来都不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