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疏远是他无意为之。显然,那天自己在顾宅听到了那一番话,顾临渊并不是不知情,但是他从未来解释过。
季雨悠只当他是想通了,不再花费时间在那个愚蠢的赌约上,自己也成了对于他来说无用的人。
“因为想帮。”顾临渊上前一步,离他的语言更近了一些。
他看着季雨悠低头躲避他视线的生疏模样,只觉得十分心疼。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曾经那个会对着他甜甜叫唤“临渊哥哥”的女孩已经远去,在自己的袖手旁观下。
曾经他也看不清自己的心,以为大名鼎鼎的情场浪子顾少,还只是觉得这个丫头颇为有趣,而选择性地忽略自己心里的几分异样。
当他意识到季雨悠比想象中更加占据他心神的时候,他开始坐立难安,只想借巧合之手,斩断他们之间的这种联系。
但是没想到,这段时间的冷静不仅没让他遗忘,而是让这份感情更加的明朗,让思念之情更加将他煎熬。
所以他遵循了自己的心。
所以他来了。
“好,因为你想就能帮,那从前你做过的所有事,是不是也能用‘想’这个借口一概而论,毕竟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女仆,并不能改变堂堂顾少的意志。”
季雨悠气血上涌,只觉得长时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愤懑,在看到顾临渊的这一刻瞬间喷涌而来。
所以她特地支开了刘小慧和梁乐乐,只为了能找个机会和他说说清楚。
时至今日,她已经回想不起,在听到他和他的朋友肆意嘲讽她时,将他们之间经历的一切,轻描淡写地概括于一场玩闹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但是她还能记得自己当时的绝望和委屈,那种心情直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让她满腔怨怼。
“别哭。”顾临渊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伸出手缓缓地抚上了女孩的脸颊,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你别碰我!”季雨悠手一挥,别过头去。
“雨悠,我为我从前犯下的错道歉,但是……”
“不用说了。”女孩胡乱揩了揩自己的脸,不想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在顾临渊面前,“这是你刚才买下的那串项链,现在物归原主,我不想欠你什么。”
顾临渊的嘴唇有些颤抖。
她这样说,就是态度明确表示不会原谅他。
见他没有动作,季雨悠指节拉起顾临渊的手,把精致的包装盒把他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出小巷子。
“雨悠!”
男人内心忽然漫上一阵强烈的恐慌,行为快于思考地上前一步,直接将女孩拢进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他紧紧地拢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将脸深深地埋进女孩的颈窝,不住地重复着一句话,仿佛是拥住了自己一生的珍宝,再也不肯放手。
“顾少的这声道歉,我实在是担待不起,从前以后,还请您好自为之吧。”
季雨悠的呼吸有一瞬的错乱,因为她感受到了自己颈间的濡湿。
但是一瞬间的心软以后,季雨悠只感受到了莫大的讽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从前肆无忌惮伤她的是他,现在又有什么颜面来她这里请求原谅?
女孩说完,无情地扯开顾临渊的手臂,径直向小巷的尽头走去。
出了这里就是购物中心的另一头,只要向右拐就能见到等候多时的保镖,自己再也不用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纠缠。
季雨悠想着,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这种急切让她在迈上横穿人行道的时候非常急切,一心只想走出顾临渊的视线范围,而没有意识到在自己迈上马路的那一刻,路边的提示灯变成了红色。
余光注意到左侧传来的刺眼的光亮,季雨悠脚步好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站在马路边一步也挪动不了,只能愣愣地看着那辆卡车越来越近。
“小心——”
电光火石间身后的一阵大力袭来,下一秒季雨悠就跌在了路边。
“臭娘们你怎么走路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卡车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季雨悠完全没有理会,一骨碌爬起来去看那个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的人。
“顾临渊,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女孩冷着脸,但是难以掩盖话语中的一丝急切。
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不是有他,也许自己现在只是一具没有了意识的尸体。
我究竟该怎么对待你,顾临渊。
“哈哈哈哈哈——”
躺在地上,手和脸均有擦破的男人,居然一叠声朗笑起来,没有半点沮丧失落的样子。
“你笑什么?”季雨悠皱起眉头十分不能理解。
明明现在还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这顾大少爷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难不成你脑子给撞坏了?”
季雨悠面带担忧地摸上了顾临渊的头,紧张地来回查看着。
“好像也没什么伤口啊……难不成是内出血?不行,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医院检查。”
顾临渊平息下来,先是把女孩的手拢在了自己的掌心,随后静静地凝视着她,“我没事,我只是很高兴。”
“看来你还是有些在意我的,这样就还有希望。”
季雨悠无语凝噎。
这人刚才可是差点就被车撞,现在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耍流氓,该说他是心大呢,还是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