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只见一条“银龙”,从远处奔腾而来。
“水!”
“洪水!”
“水来了……”
辎重大军的队尾,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不过,这似乎从天而降的洪水,却不会给他们过多的思索时间。
“轰咚!”
巨浪裹挟碎石泥沙,产生的动能不亚于狂奔的列车,第一批被洪水席卷的商军士卒,就犹如脆弱的布娃娃一般被巨浪裹挟而起,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嘭嘭嘭……”
粮草、辎重车,各类攻城器械在这种巨力之下,也是纷纷崩解爆碎,成为巨浪之中的大杀器,瞬间就让商军后队损失惨重。
而且这种损失,还在向前急速推动。
犹如无数台推土机滚滚向前,长达十几里的商军长龙,就如被咬住尾巴的巨蟒,虽想竭力挣扎,但却完全无法摆脱。
“嘭咚!”
两名原本正在攀谈的将领,也被洪水瞬间裹挟,冲的无影无踪。
“这水,真的好深……”
那名赤甲将领只及产生这最后一个念头,便即被一架巨大的粮车击中,死在洪水之中。
……
几乎与此同时,冀州城四门悄悄开放,四路大军快速出城。
第一路,由苏全忠、郑伦率领,扑奔余庆、南宫适联军大营。
第二路,由陶荣、张节、邓忠黄花山三将率领,直奔木龙道、坠龙坪三十二路北方诸侯联军大营。三十二路北方诸侯联军八万人赶到冀州之后,已经被余庆分派,分别镇守木龙道和坠龙坪,将冀州城西面数十里长的战略要地全部占领,彼此守望呼应,互为臂助。
第三路,由庞弘、刘甫、苟章、毕环黄蜂岭四将带领,赶往乱石滩水域,剿杀逃出洪水的诸侯联军残兵。
第四路,则是由孟晨、辛环、龙须虎三人亲自率领三千精骑,高明高觉兄弟悄悄随军辅助,全部士卒一人双马,迂回赶往冀州西南边境附近,太颠坐镇的西岐军主营营盘。
如今面对冀州城一线的各路联军总数,大约还有十七万余人,四下散出的侦骑极多,是以冀州城四路大军刚刚出城不久,就被各路哨探发现,快速报给各处大营主将。
余庆、南宫适、崇重等各营主将,立刻紧张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十二路诸侯联军的粮草辎重被洪水冲毁的消息,也传到了余庆、南宫适大营。
余庆想要出兵救援诸侯联军的押粮残兵,却被手下谋士拦住。
如今冀州城四路大军出动,具体主攻方向无法确定,如果此刻贸然出兵,有可能落入伏击之中。
最终,余庆和南宫适等人商议之后,只是派出快马通知各路营寨,紧守营盘,不可出营和冀州军接战。
经过前日冀州城下一战,吉立、余化被俘,陈桐战死,五万大军被彻底击破之后,即便是闻太师的这个二弟子,也真的有点怕了。
余庆、南宫适联军大营、木龙道驻军、坠龙坪大军既然避战不出,苏全忠、陶荣等黄花山三将率领的两路大军也只在营盘wài wéi鼓噪呐喊,并不强行袭营攻击。
而庞弘、刘甫等黄蜂岭四将率领的第三路大军,则是轻轻松松,将乱石滩水域逃出来的三十二路诸侯押粮残兵扑灭大半。
另一方面,孟晨、辛环、龙须虎三人率领的三千精骑,在天色将明之时,成功迂回赶到太颠带领两万西岐军镇守的老营盘附近。
高明高觉兄弟的千里眼顺风耳之能,基本都没有用得上。
西岐主营盘建立的时间最久,营寨防御也最强,并且西岐军携带的绝大多数辎重粮草,就在此处储存。
不过,再坚固的营寨,在龙须虎的飞石,辛环的雷电之下,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也就是不到一刻时间,三千精骑便即从营盘北面打开一道缺口,潮水一般的冲入营寨之中。
火箭、火油四处抛洒之下,西岐主营盘很快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天色大亮之时,三千冀州精骑,便是将西岐大军粮草辎重几乎焚烧贻尽,然后迅速退走。
与此同时,佯攻余庆大营、木龙道守军、坠龙坪守军的三路冀州军,也和剿灭乱石滩商军残余的冀州军,纷纷撤回冀州城。
轻轻松松,三十二路北方诸侯联军十二万人,西岐七万主力大军的大部分粮草辎重,便即被冀州军捣毁一空!
而这次闻仲从北疆分出来的五万人马,为了加快赶路速度,根本就是轻装前进,没有携带多少粮草。
在闻仲看来,两名弟子和余化、陈桐四人出马,再配合七万西岐大军,扫灭冀州城四五万人,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孟晨的能力。
这次粮草辎重被毁,剩下的大约二十万商军,立刻陷入极度被动之中。
所剩下的粮草,大约只够二十万人使用三到五天。
不过,他们还可以指望,马上就能赶到冀州的青龙关总兵张桂芳,所率领的十万大军。
是以商军虽然士气极度低迷,但却没有低到谷底,还保留着那么一丝希望。
一方面,余庆派出信使,向着北疆的闻太师汇报战况,同时派出人手到其他北方诸侯那里调运粮草。
另一方面,余庆也派出信使将冀州战报快马送给张桂芳,同时催促青龙关大军尽快赶到冀州汇合。
而余庆等人的打算,没有任何遗漏的被高明高觉兄弟,以千里眼顺风耳之能窥探得知,然后转报给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