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瑜轻抚珠星彩雀毛羽,却也是没有责备的意思。
“说起来,也得谢谢你才行。”
珠星彩雀回头用尖喙梳理着毛羽,心中有一万匹战马在奔腾。本是骁勇善战沙场舔血的珠星彩雀,竟然就这么杀成了月老红娘!
在陆玲道尊带领御灵宗与玄女门几个宗门力量驰援之下,珈煜堡面临的压力得以缓解,从日中杀至傍晚时分,月上堤墙,兽潮纷纷退去。
又一次守住堤墙,珈煜堡三十万驻军,此时已不到十万,加上御灵宗等宗门驰援的力量,也不过三十余万。
驻守珈蓝堤墙的修士大军,半日就能折戟大半,可见这人兽两族之战是何等惨烈。
而这仅仅是百万里珈蓝防线一隅。
疲惫不堪的修士将堤墙上的兽尸斩碎取丹,随即一掀将碎尸抛下千丈墙底。
兽尸太多了,以至于根本不用跃下城墙剖兽取丹。修士将士们也实在疲惫不堪,甚至无力再跃下城墙,都是捡着这难得的间隙,赶紧修复伤痕累累的肉身和疲惫不堪的心神。
情况稍好一些的将士们强忍住疲惫,将堤墙清扫干净,将受伤的伙伴拖回营房,便也沉沉睡去。
修士本可不眠,可这三十余万修士,却是忍不住那沉沉睡意。
沐白孤身坐于堤墙之上,望着眼前无尽的人兽战场,蔓延千里,尸身叠累,在惨白月色之下,无声的发问,“究竟是为什么?是什么让人兽两族如此厮杀!”
“沐长老,可愿同酌?”
凌瑾瑜挥手将一坛酒抛给沐白,沐白拍开泥封,“咕咚”一声喝下了一大口。
“长公主何不休整一番?”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如此战事,不知是否还有明日。”
“那长公主不如还宗罢了。我们几个宗门地处东陵北部,饶是这兽潮猛烈,也不是那么容易攻到那里!”
“沐兄,难道你以为小女子就是贪生怕死之辈?文能泼墨,艺能抚琴,我的剑,亦能刺破凶兽的喉咙!”
“长公主天之骄子,自然不似沐某这般不堪。”
“沐兄,可敢与我到那兽潮之后看看?我实在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兽族如此悍不惧死!”
“有何不敢?正合我意!”
沐白仰天喝下一坛烈酒,挥手将酒坛抛至堤墙之下,许久传来“咣呛”一声
酒坛碎裂的声音。
前路不知处,何不踏歌行!
沐白起身一跃,月色之下朝无尽黑暗笼罩之处飞驰。
凌瑾瑜亦是起身追随。
行过的大地尽是层层累尸,兽尸之上插着刀枪剑戟,修士的胸膛被凶兽撕裂破碎,魂散在这离家几十上百万里的异地。
“又是什么让这百万修士命丧它乡?”
沐白一路飞行,一路思索这人兽厮杀的意义。谁又会真的不怕死?即使是兽!
可这无尽兽潮入侵,却是让这兽族向死奔腾,也撕裂百万修士性命。
沐白加快速度向南疾驰,凌瑾瑜也是银牙一咬,加紧跟上沐白的速度。
二人一前一后,飞了将近一个时辰,却见前方火光明亮,黑压压的兽群密密麻麻围拢于一起。
沐白伸手示意凌瑾瑜停下身形,悄悄盯向兽群之中。
皎洁月光之下,一个红衣女子持剑起舞,硕大的祭坛之上,堆积累累修士头颅!
咻的一道白色光柱自九天射至祭坛之上。沐白遥望,竟见那千万早已无生命的修士头颅露出无比惨痛之状,张开干裂大嘴,向着天空夜幕发出无声的嘶喊。
“他们是在做什么?”
见到如此情景,沐白和凌瑾瑜都忍不住大骇,不知兽族在用这些已经死去的修士搞什么手段。
强忍着不安心绪,两人静静潜伏继续观看,只见那红衣女子舞剑不停,猛然间折腰回头冷冷看向沐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