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里有颜色,红色的雨,红雨。”夕霜再次确定从窗棱一路滚下来的雨水,带着淡淡的红。等她顾不得风大雨大推开窗户,探出身子去看窗台下聚集了更多的雨水,鲜红如血。她伸出手去,掌心不多时,也聚集了一些雨水。她双手捧着送到谢安在面前给他看,“这是不是红色的?会不会真的是血水?”
谢安在不敢怠慢,仔细闻了闻才确定说道:“不是,雨水没有一点儿血腥味儿,而且你看这红要比血液来得鲜艳些,只是不知道这颜色在外面是否挂得住?”
夕霜见雨越下越大,风向一转,夹带着雨点从半开的窗户冲进来。她连忙跑过去把窗户紧紧关上,心有余悸地隔窗看着外面。不知这一场雨要下多久,兴许是雨势挡住了诸人的脚步。夕霜留在谢安在这里总有两个多时辰,并没有其他人再来过问。直到外头的雨渐渐停下来,夕霜重新打开窗,发现那种红色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她再一抬眼见韩遂朝着这边过来。
“问到什么线索了吗?”韩遂显然是和甘望梅把眼下的情势全部分析了一遍,甘家虽然略占上风,但是离驭圃的人心已经涣散。如果没有外敌,那么甘家用几年时间重新梳拢,兴许还能回到原来的光景。可这场面怎么看都有外人插手在干预,这个外人还是个厉害到不行的人物。对手始终在暗处,查不到,又问不出来。
甘望梅本来就是个心急的性子,恨不得这时候亲自出马,一路顺藤摸瓜,把能够得到消息的地方全部跑一遍,找出幕后之手。这一个决定被韩遂给阻止了,甘家家族必须留在甘家,要保存实力,甘家不能再乱了。
甘望梅知道他一片好意,从这个人出现以来不问报酬、不计得失,始终是想把离驭圃往好的方向扭转。可惜人心是天底下最难操控的东西,韩遂的灵力功法再高,要想把那些已经坏掉的心扭转回来,又谈何容易。
“刚才下了一场奇怪的雨。”夕霜知道韩遂游历多年,见多识广,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个确切的答案,“这种红雨对人有没有伤害?而且来得快去得快,倒像是有人做法一样。”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雨,这么明显的颜色,要是见过肯定不会忘记,你说对不对?”夕霜在内,韩遂在外,两人中间隔着一道窗户,“甘家看起来没有人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有些屋子没有来得及关窗,被打湿了一些物件。刚才甘家家族和你一样的想法,已经派人去各房审查,目前还没有异样。”
眼前看不到的未必就没有,夕霜忘不了刚才触目惊心的一面,她以为是血水从天而降,预示着不祥。
“已经有甘家弟子外出查看,其他四大家族可曾受到红雨的波及,消息很快会带回来。白衡齐已经把所能想到的全部说出来,无凝烟是我和他共同到过的地方。看样子谢家家主的本命镜只能把人送到同一个地方,不过那地方地界之大,所以落脚之处不同。”韩遂总觉得无凝烟三字在哪里见过。
“已经有两处了,对不对?”夕霜眼睛一亮,“在前往还确山的路上,我们在那个反复见到幻象的地方。无名之地,现在想来未必真的没有名字,只是我们没有见到界碑,如果界碑在前山,我们落脚在后山的话……”
韩遂一下子就听明白她话中之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前往还确山路上,被突然引动的阵法送到了不相干的地方,在那里共同接触到了幻象,而这个地方也是无凝烟。”
“虽然不能确定,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不对?”夕霜转过头去看谢安在,发现他身体过于虚弱,连这样要紧的对话也坚持不住听完,脑袋微微侧过已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