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躲开他的手,道:“你自去请你的大夫,我先给老爷子看看,治不了的话,再由你请来的大夫接手,两不耽误!”
“这位姑娘说得是,小六,赶紧去请大夫!”老者身边的中年男子瞪了儿子一眼,焦急地道。
顾夜轻轻托起老者的后脑勺,柔声问道:“老爷爷,你能说话吗?哪儿不舒服?”
老者脸涨得通红,痛苦地努力发出声音:“刚刚被吓了一跳,骨头卡进嗓子眼里了,咽也咽不下去,咳也咳不出来。嗓子疼!”
顾夜点点头,轻柔地道:“老爷爷,您张开嘴,让我看看行吗?”
一位四十上下,看上去是老者女儿的妇人,迟疑地道:“你行吗?要不……还是等养生堂的大夫过来吧?”
顾夜又重新扯起医王阁的虎皮:“医王阁听说过吗?我是医王阁在外游历的大夫,医术在阁中年轻一辈中,能数到前三。说句不谦虚的话,若是我治不好的病,这京中没几个大夫能治好!”
“医王阁我知道!在江湖上很有名的!!前些日子聚贤庄郑老爷子大寿,他的仇人在饭菜里下了七绝散的剧毒,都被医王阁的秦姑娘给解了。不知姑娘的医术,跟秦姑娘比如何?”看上去像是老者家中护卫的男子,上前一步问道。
顾夜露出自信地笑:“我跟秦妹妹的医术不相上下!”
秦梦萱的医术在医王阁年轻一辈中,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了。她要是说自己比秦姑娘强,说不定会弄巧成拙,不被相信。只能用“不相上下”来博取信任了。
老者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冲着儿女们摇摇手,艰难地道:“就先让医王阁的小大夫给看看吧……”
说着,他乖乖配合着张开了嘴巴。顾夜眯着眼睛看了看,对围在周围的老者家人们道:“都让开点儿,挡光线了!”
老者家人们赶紧散开。还是不行,屋里的光线太暗。
顾夜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像被别人惦记似的,飞快地拿出一个小型医用手电筒,一手用筷子压住老者的舌根,一手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
老者的家人,有看到手电筒亮光的,不明觉厉——医王阁果然名不虚传,检查用的器具都这么厉害!
检查过后,顾夜放下心来,笑着对老者和他的家人们道:“没事,骨头卡在喉咙中,卡得并不深,只要用镊子取出就行。这位大叔,你帮忙扶着老爷子的头。”
老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头半仰着。他儿子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脑袋。
顾夜从盒子里取出一个长镊子,对老者道:“老爷爷,一会儿可能有点疼,您忍着点儿。我尽量轻一些!”
老者略带紧张,却依然笑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怕疼的。想当年,老子在战场上,浑身几十处伤,吭都不带吭一声的!这点疼,算什么!”
老者的儿子,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老爹无时无处不找机会显摆他年轻时候的功绩。这时候,说这个干啥?
顾夜给老爷子一个敬佩的眼神:“没想到您还是铁血军人呢!保家卫国,流血不流泪,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指挥。现在,您跟着我说的做。来,张开嘴巴……‘啊——’”
老者的家人发现,自家牛性十足的怪脾气老爷子,竟然被小大夫哄得服服帖帖,配合度非常高,对她的每一个指令,都乖乖服从!
顾夜速战速决,她飞快地把镊子探入老爷子的口中,又稳又准地夹住了卡在喉咙软肉上的骨头,变换了个角度,轻轻一用力。只见老爷子发出一声干呕声,镊子已经缩了回来。
镊子的顶端,夹着一块一寸长的鸡骨头,看上去应该是鸡翅膀上的,骨头的一头还沾着点点血丝。
老爷子甩开儿子的手,摸摸自己的喉咙,用力咽了咽唾沫,眉开眼笑:“好了!原来是这跟骨头作的怪!多谢你了,小姑娘!”
“不客气,这是身为医者应该做的!这两日不要吃油腻辛辣的,多用清水漱口!”顾夜收好工具,叮嘱了几句。
老爷子儿子之一,在兵部上班,盯上了她的不锈钢镊子,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刚刚给家父取骨头的工具,应该是钢的吧?你到底什么身份?”
“这位大叔有所不知,在炎国盛京一带的大夫,已经可以实名购买不锈钢手术工具了!我们医王阁已经开始外科手术的学习。过几日我和秦妹妹都要去参加盛京医学院的考试,为成为医学院的弟子而努力!”顾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道。
这时,庆丰楼门口又是一阵骚动。老者的孙子,把大夫请来了。大夫看着桌上一寸多长的鸡骨头,咽了口唾沫,道:
“取出来就好,取出来就好!上次我们医馆来了一位也是鸡骨头卡喉咙的病人。他卡住后用馒头往下噎,吐了好多血。卡得太深,我们医馆也无能为力,拉回去没多久就断气了……”
老者的大儿子闻言,后怕不已,赶紧向顾夜道谢。幸好有这位医王阁的小大夫在,也幸好她有那样的工具。要不然……今日的喜事,反倒成了丧事了!
原来,这一家小孙子过三岁生辰。小家伙从小身体不太好,怕大办了折了他的寿,就决定一家人在庆丰楼吃一顿。小家伙最喜欢吃庆丰楼的点心。来庆丰楼过生日的,还可以提前定个生日蛋糕。
没想到竟然遇上这样的事!
此时,行凶的少年已经被官差带走,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