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窥透真相的刘昌贵,狠狠地瞪着江中天,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如何在这场斗药中全身而退。他看了看顾家药师充满稚气的脸孔,祈祷着她只是顾家一普通闺秀,这次来打药会是为了长长见识……
当他的视线,凝注在最后一个托盘上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呆滞,最后一丝希望也落了空——六味地黄丸、儿童消炎药、成人感冒冲剂!每一种药,都好像在嘲笑他螳臂当车的自不量力。现场每一个人的目光,都仿佛充满了对败者的怜悯和嘲讽!
刘昌贵顿时懵了。他身为黄门的大弟子,资质过人,才二十多岁,就取得了九级药师的荣耀。从小到大一直是师父的得意门生,师门的骄傲。他从未经受过如此打击,也未曾经历过如此惨败!
如果这场斗药,只是他们私下里比斗,倒也没什么。他和五师弟,一步步走入了对方的陷阱,轻敌之下竟然赌上了师门的荣耀!这次败北,他如何面对师尊,以后的日子,又将如何在众师弟面前抬起头来?
“是你们!你们故意设置好了陷阱,引我们一步步踏入。你,一个大药师级别的人物,欺负我们黄门的四级药师。你们胜之不武!”刘昌贵汗如雨下,仓皇地喊出了心中的阴暗想法。
顾夜不屑地冷冷一笑,反问道:“我们设陷阱,诱你们上当?是谁率先挑衅,对我大师兄师门不敬的?又是谁跳出来,主动跟他们比斗的?我们胜之不武?你一个九级药师,提出跟我们没有进行过药师考核的新手比斗,难道就公平了吗?辱人者人必辱之!这句话送给你!”
“你……”刘昌贵看向始作俑者——四级药师李玉堂。李玉堂缩了缩脖子,他对江中天积怨已久,这次见他身边并没有师兄陪同,才故意找茬,想羞辱羞辱江中天,以达到羞辱江家的目的。师父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江大药师,因为拜了个名师,沾了师门的光,才捞到一个大药师的头衔。而他们师父,付出了百倍的艰辛,一步步才搏出了现在的一切。
凭什么江家有捷径可走,且在药师界有不可取代的地位,而黄门却只能籍籍无名,默默无闻的屈居一角?这也是黄大药师不服气的原因之一。
他认为自己天赋、努力都远远超过江秋,在药师界的声名和地位,却远远不如姓江的。这种不满,自然而然在弟子面前流露出来。他也纵容着自己的弟子,去找江家的茬儿。仿佛江家丢脸,他的心里才得到几分安慰似的。
“我不服!谁不知道,顾氏制药背后的药师,堪比大药师。这次斗药,你们以大欺小,胜之不武!!”刘昌贵头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瞪着顾夜的目光好像吃人的野兽。
顾夜不耻地冷笑一声道:“这就是黄门最有出息的弟子?不过尔尔!一个人,若连承受失败的勇气都没有,他将永远沉浸在失败的泥潭中。药品即人品,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做出纯粹的药的!小天,走吧……”
江中天瞪了黄门的弟子一眼,不甘地道:“他们还没承认黄门不如江家呢!”
“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公道自在人心,越想打压别人,往往会成为败得最惨的那个!有跟人一争长短的时间,不如去提升自己的制药技巧!走,小师姑教你培育鸡胚疫苗!”顾夜拎着江中天的衣领,把他带出了“金玉满堂”。
江中天口中惨叫一声:“小师姑,你一定是人手不够了,又想拉我当苦力!我在顾氏制药,帮你做了快一年的工,你可是一个铜板都没给我呢!”
顾夜敷衍地道:“行了!我给你当师父,教你做丸药,叫你做冲剂,不也没收你拜师礼?如果不是我对你的魔鬼训练,你斗药能赢四级药师?”
“小师姑,如果我在大药会上,独力做出牛痘疫苗,你说药师会能给我评个什么等级?”江中天渐渐远去的声音,依稀能听出雀跃和期待来。
“我哪知道?我又没参加过药师考核?回去让大师兄告诉你……”顾夜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现在……怎么办?”首饰铺里的几位高级药师评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手中的托盘上放了,顾夜拿出来斗药的药品的那位药师,且不说儿童用药和感冒冲剂了,只那一颗六味地黄丸,就值不少银子呢。一瓶都炒到了数千两银子,还很热销,经常断货呢!
异国的大药师,在那位高级药师不甘的瞪视下,很不要脸地把顾夜的药据为已有。他笑着拍拍百里大药师地肩膀道:“百里,你这个师妹,可真了不得!对了,百里,你不是也到衍城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吗?你师妹有没有跟你交流制药方面的心得?”
百里云霁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从他袖袋中抢回小师妹的药,云淡风轻地从百姓们让出的通道中,走出了首饰铺。
“你们……你们回来!!我没有输!!没有输!!”刘昌贵紧紧攥着双手,浑身颤抖着,脸涨得通红。首饰铺外的百姓,那同情又带着讥讽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瞎吗?明明是姓顾的故意设圈套!他不算输!
有个跟黄大药师有些交情的高级药师,走到他身边,缓缓地叹了口气,道:“年轻人,需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太争强好胜!你今天输在顾氏制药的创始人手中,也不算丢人!”
另一个作为评委的高级药师,小声地道:“顾氏制药,也就是这两年才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