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银矿,纵是只有一成,那其中所有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谁也不想放过。
想必圣上会与他们说这件事,一则,是想要他们共同商量出一个章程,一个朝廷得利,第一庄那边也不会有所异议的章程。二则,便是通知这件事,让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件事,远离朝堂,与江湖蛮子合作,危险性实在过大,可若是一旦办好了,那,就不是轻易的封官加爵所能决定的了。
最终,此事太过重大,臣子们各有心思,最后还是没能理个所以然。
对于那位少庄主,蒋琛不太了解,也不好去说。
看到几位老臣和皇上听到天下第一庄,俱沉默的模样,尤可见第一庄的强硬之处,那第一庄的少庄主呢?
谁又知道是不是个简单的。
此次忽然帮助了蒋玉,蒋琛却是分不明,那位少庄主到底是无心之为,本就是一时兴起;还是有心为之,其根本,便是意在蒋玉,还是,他蒋家。
蒋琛想不明白,满腹牢骚。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一处低调的奢华的书房内,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眯着眼,近乎质问的问出这句话。
书桌前,穿着一身家居的月白长袍的男子正端坐着,一手轻轻敲着桌面,一声声,不急不躁。
直到听了友人的质问,这才抬头,肤白如雪,面容是精致过了头的绝美,却是一副冷峻模样,像是无意降临雪地的神祗。并想到,自上次那场战役之下,战王,战王妃身死,战王府手下的那支另外族闻风丧胆的墨翎军,早已死伤惨重,如今大多便是病残之军,再也做不了从前的那个永远冲锋向前的墨翎军,于战场之上,除了为其他将士做个肉盾,已无太多用处。
于是种种考虑之下,战王府手下的剩余兵马便落到了战王府的小世子手中,但是相应的,朝廷却是再未拨付过军饷。
于此,朝廷也给出了理由,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圣上一开始就担忧的事情,只怕是会成为现实。
天下大事,无外乎两样,武者的枪,文人的笔。
圣上对于这点,是从来都不敢放松的。
对于世人与只剩下一个病弱小公子的战王府世子,圣上说的冠冕堂皇,墨翎军的成功,是老战王和战王一手打就的,如今战王虽已身死,却还有留京的世子。墨翎军的荣耀,至高无上,不是他们随意几句不再有便可抹消的,想来,相对于汇编朝廷,墨翎军的将士们更愿意与战王府同在。
纵然说的再深明大义,也还是遮掩不了朝廷已经放弃了病残的墨翎军,放弃了战王府的心思。
而那些话,不过是名义上的好看,做给愚昧的百姓看的罢,而像那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却是早就窥视到了其中的真相。
但毕竟是圣上的做法,他们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看法意见,所谓的恩与义,他们心知肚明便好。
战王府代代为将,又多次战功斐然,若是论得到的赏赐,毫不客气的说,足够战王府的小公子逍遥富贵一辈子,就连下一辈子也是够的。
只是,凡事都有两面性。
如今便是,朝廷不再俸养墨翎军,那最终也只有战王府接手准备粮草,还有当初战后,墨翎军已亡将士家庭的抚恤金。
虽听着不多,但累积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战王府再是累积多少银钱,每年墨翎军所需军饷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到最后,战王府的那些银钱到底能够支撑多久,还是一个未知数罢了。
而那曾经除了墨翎军歪,也受战王提携,本应是副将的几人,也是被小世子举荐出来。
跟着战王府,可能一辈子都寻不到出路,还不如汇编朝廷,再难,也总有出头之日,其中有的,便是如今的边城守将王忠。
因着并非是墨翎军的将士,朝廷很是豪爽的应了,只不过,那份豪爽之下始终都有一份忧虑。就算那些副将并非墨翎军,却也是受得战王的知遇之恩,在朝廷与战王府之间,是无论如何也不好做出选择的。
圣上一方面既不甘心如此良将日后便要在战王府中,消磨满身的斗气,毕竟,朝廷之中,这样的强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穆连城简直无法想到,他的父皇到底是有多自信,才会觉得不过十数年间,他在百姓之中的分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战王爷。又觉得自己是有多大的能耐,完全有能力处理好这次的事情,竟然还敢大胆的在本就惹人争议的基点上煽风点火,这与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一切还与他毫无关系。
这一段时间,他已经相继与几位朝中众臣私下里见过面了。
如今的大明皇朝,太子虽为正宫嫡子,大明朝的储君,虽然身患寒症,身后却还有皇后娘娘的母族与世姻族的两大世家支持。二皇子和三皇子近日来也是肉眼可见的蠢蠢欲动,他们虽然没有太子那样天生的优势,却是真正将朝臣笼络起来,也是一股能足与之相对的实力。
虽然在朝堂之上,他们总是兄友弟恭,相互敬重的很,可是穆连城却知道,仅仅是近几日,太子几人私下里,也已因为各种原因,小摩擦不断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皇子共斗,这本来便是一趟浑水,一旦踏入,就不定几时就会彻底沉下,再也上不来。可是对于穆连城来说,却是他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最让他开怀的好消息。
他们斗的越是厉害,他便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