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你所想的那般严重,”蒋玉笑罢,淡定开口。
“张广庭此人虽已投靠三皇子,却也并非全心全意,要知道,夺嫡可非这般简单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到时候,失利的各个参与的皇子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又更何况他们这些在后跟随的虾兵蟹将。”
“只怕是满门抄斩也不为过吧?”
陈策听的目瞪口呆,“这,只是追随罢了,满门抄斩什么的,会不会太狠了?”
狠?“我可是记得你花了一颗东珠才哄来的那位白芍姑娘,此时估摸着还在红袖楼等着你呢。昨儿不是还在,白芍姑娘是你此生的最爱吗?”
面对好友的嘲损,唤作沛霖的白衣公子倒也不气,悠悠收回了远远打量的视线,这才有心思瞧着他,“白芍姑娘这般的识情知趣儿,想来定是不会与我生出什么嫌隙的,倒是你……”
俊秀的眉头微微一挑,看着时时也不忘损饶好友,“你莫不是在嫉妒我玉树临风,不甘白芍姑娘就这般利索的选我而弃你于不顾?”桌上檀香袅袅,长长的烧透冷寂的灰末,无声落下,在桌上点出朵朵散花,像极了漠北战场上,那掩埋着具具军魂的黄沙之上,有人未语泪先流,亲手奉上的簇簇白菊,残阳黄沙,连那来的娇艳的白菊,也徒染悲壮凄凉。
将军府一家,毫无意外,一生都奉献在了沙场之上,满门忠烈,如今也只剩下一人。其他人,男男女女,塞外漠北的花开的劲舞风随,夕阳红如点点将士血,也热的灼人心扉,无人知晓他们的尸骨何存,却也懂,应也是与那塞边的红阳共守互望。一厅的莺莺燕燕,平日从不曾出来的二房夫人及其下的四姐蒋灵妍,自她重生而来就一直都未曾见过的四房夫人,还有她名义下的两个女儿,分别是大姐蒋梦,二姐蒋环,只不过不同的是,大姐和二姐都是她的四伯叔所抬的姨娘所生罢了。
大姐二姐胆怯懦弱,三姐才貌无双,四姐乖巧可爱。这是她前世对其它几房的姐妹的评价,并且一直坚信着,除了一位一直与她姐妹相称亲密无间的三姐蒋若素之外,其它的几个姐,都不能够让她驻足稍停留片刻,因为不值一提。“呵呵,五姐真是好眼力,这般的聪慧,国公夫人有福了。”
蒋玉笑笑,不语。这位挽夫子倒也是个知情识趣的聪明人,知道什么该,什么,又不该,且心思玲珑剔透,也不怪是为什么仅能凭着那一手出彩的绣艺,获得整个京都大夫饶亲睐了。
短短一番言语,不仅是在告诉她,今日的这番话,她不会多嘴多舌出去,毕竟,方才她回绝三伯婶的那些话,其实也不好让外人知晓的,毕竟,她的容貌确实是个事实。但是,她还没有给那些人一个惊喜,又怎么会提前让他们知晓呢。只因他曾对外宣称,只见有缘人。
原本还有人教这位后山寺大师空有其名,本就是个钓名沽誉的辈。却不想,这位大师果然很有耐力,依旧一言不发。
只待最后,曾有幸你得于大师指点的人最后,竟是真的依大师所解的卦象一般,京中才是真正的沸腾起来。就连穆连城也曾闻询去探望一二,回来之后便,这是一位真正的大师,言谈之中,无一不是对这位僧饶佩服。
其实蒋玉在这所谓后山寺大师出现之时,已为一国之后,所以两年来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蒋若素今年已是二八妙龄,想必去参加宴会,心里也是各有思量,他也不多此一举了,况且四弟应该也与蒋若素打过了招呼。但蒋玉,却是很少参加这些个宴会,两年前太后寿宴,有芸娘在一旁教导着,自是不用担心,如今却是要独往。
好在,如今也有二人相伴而去,且蒋玉今年也不过十三,想来那些婚配之事,离蒋玉还有些距离,他倒不太担心。
但是宫中规矩甚多,此番前去之前,他还是要给两个提个醒,皇权为上,宫中之行,二人应谨慎为之。不过,这其中,谁又能有他的母后可怜。本为一宫之主,却等不来自己亲爱的夫君,还要替夫君张罗照顾属于她的情敌的各个女子,并且忍受时不时来的挑衅,这其中的苦滋味,他这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苦涩异常,那他的母后心中,又是怎样委屈?
就让母后这般,心中留个念想也是好的,哪怕,最后会变成执念。
“回禀皇后,距离宴会还有一个时辰了。”一个穿着绿色宫服的宫女走进来,在门口汇报道。“知道了,下去吧。”就算这蒋五姐真的如传言中她们听到的那样,完全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子,可是就凭着她不俗的明艳美貌,区区性格上的刁蛮,完全就可以看作是真娇憨。
要知道,那些个世家公子哥,就算明着娶妻娶贤,谁又真的会娶回去一个虽有贤德却其貌不扬的女子?还不是会将目光都集中到好看的人身上!就像往日的时候,他们都会把目光都集中在蒋若素身上。
“三姐,你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一位身着淡紫色纱裙的女子率先走了过来,笑着看向一旁的蒋玉,对蒋若素问道。
若是此时向来熟悉他的蒋玉在这里的话,定然是很肯定的清楚,这便代表穆连城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起了什么,想要做出个决定,而且这个决定定然是让他还有些犹豫的。
蒋玉喜欢了穆连城多年,向来观察他至深,对于穆连城的种种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习惯,她也知晓的一清二楚。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