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不管他们这些人愿意与否,电影市场的开放都是必然趋势。
他们或无奈、或欣然,都将被卷进去。
巧合的是,这个道理居然被《绣春刀》给说透了。
三兄弟被被卷进了崇祯上位、魏忠贤倒台的大趋势里,因为沈炼的一念之差,卢剑星顶下了所有的罪名,被斩杀于闹市,靳一川被赵公公买凶杀人,死于东厂的火枪之下。
沈炼能做的,只是抱着靳一川的尸体,悲痛欲绝地大喊:“二哥错了,二哥后悔了!”
本来到这里,整个故事也就结束了,但为了让故事更完整一点,陆洋又额外写了个结局。
是夜,荒郊野外,暗影绰绰,从远方飞奔过来十几匹快马,领头之人自然是赵公公。
他驾着马缓缓停下,朝旁边一伸手,自有护卫送上水囊。
“大人,这荒山野岭的,前方只有一间客栈,我们在那里歇一歇吧,”一个上前探路的护卫回马来报。
“也好,”赵公公喝完水,抹了下嘴,刚想催马前行,不料后面“哒哒”地传来马蹄声。
赵公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刀客,跟鬼一样不远不近地吊在他们身后。
“那人还在啊……”
“跟了十几天了,甩不掉他……”
护卫们窃窃私语,赵公公却认出了来人,“是丁修!”
本来他打得一手好算盘,借丁修之手杀掉靳一川,再用火枪干掉丁修。
谁知道最后靳一川死了,丁修却活了下来。
而且他也没能杀掉沈炼,身份暴露,最终落得了个逃亡的下场,还被丁修给盯上了。
“走吧!”他恨恨地看了眼丁修,带着护卫队钻进了小客栈。
客栈二楼,简陋的房间里,灯光昏暗。
沈炼将周妙彤、张嫣安顿好,忽然外面传来一阵人声马嘶。
他本能地就警觉起来,抄起秀春刀,背上还背着斩马刀,“你们先休息,我出去看看。”
“你自己小心,”周妙彤一身素衣坐在床沿边,叮嘱了一声。
“嗯,”沈炼低低应道,有她这句话,什么都值得了。
“唉~”周妙彤轻轻叹了口气,搂紧了身旁的张嫣,长夜里,只有她们两个苦命人可以相互依偎。
另一边,沈炼出门查看,只见十几骑闯入客栈的小院子,再看为首之人,正是冤家路窄。
赵公公也看见了沈炼,咬牙切齿地道:“是你,沈炼,你找死!”
我有今日,全拜你所赐。
没什么可多说的,沈炼默默拔刀。
我有今日,又何尝不是拜你所赐?
一场大战就要爆发之际,“哒哒哒……”马蹄声再次响起,丁修单人独骑闯了进来。
“丁修,我不杀你,你却还缠上了我!”赵公公带着十几个护卫,被这俩人一前一后给包围了。
丁修一扔斗笠,利落地翻身下马,“你杀了我师弟。”
赵公公不怒反笑,“你怎么忘了,想杀靳一川的可是你自己。”
“我可以杀他,你不能!”丁修双手一抖,裹着长刀的麻布顿时落下,露出里面明晃晃的刀刃来。
在电影里,丁修和靳一川之间的感情,也是一笔糊涂账。
表面上,丁修纠缠着靳一川,欺负他、玩弄他,可是真当屠刀举起来的时候,丁修又后悔了:
要真杀了这小子,这世上岂不是又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可现在,连我都没舍得杀的师弟,被你派了两个杂毛,一人一枪给弄死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直到这一刻,丁修这绝世的江洋大盗,才一改戏谑,完全展现了自己的狰狞。
“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公公一声令下,十几名护卫持刀冲向了丁修,而他自己则长枪一挑,直面沈炼。
“沈炼,我说过,你找死!”
接下来,又是一场大厮杀。
“卡!”监控器后,陆洋起身,“桑导,交给你了。”
在他原本的剧本里,沈炼本心灰意冷,带着两个姑娘南下姑苏,谁知半路遇到赵公公,双方象征性地一招定胜负,给整部电影留下一点余韵,然后戛然而止。
但是为了票房,这场打斗恐怕还是得有张力一些。
桑木进组两个多月,设计了几十场打斗,早已得心应手,但他并不想单纯地设计一出决战,而是想借用打斗反过来表现人物。
他晃悠到周瑾跟前,道:“沈炼的武功应该和赵公公差不多,但他的枪长一些,绣春刀也拿不下他,所以我希望他后面先换用斩马刀,再用鸳鸯短刀,你明白我意思吧?”
周瑾微微点头,对于男人来说,换用不同的武器去报仇,往往带有很强烈的象征意义。
虽然他拍的武打戏不多,但在绣春刀之前被训练了一个月,开机后在剧组又呆了两个多月,对刀法的运用已经颇为熟练,因此桑木简单指点些动作,周瑾便了然于胸。
片刻之后,几只摄像机团团围住了两人,除了抓细节,桑木更愿意去拍大全景。
“三二一,action!”
在打前,反派按照惯例都会先嘲讽几句,“沈炼,你的绣春刀,拦得住我吗?”
周瑾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便将绣春刀重重地插在地上,顺手取下了背着的斩马刀。
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斩马刀需双手持握,极为厚重,但用的不是蛮力,而是一股巧劲儿。
右手在前,作为固定和辅助,左手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