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则被她骂的瑟瑟发抖,眼神麻木的缩在一旁不敢吭声。
赵婆子更气坏了,骂道:“拦不住你不会叫人吗?村里这么多人、这么多本家人你不会叫人来帮忙吗?哪怕有人不乐意,你许点好处会不会?我就不信了,有好处没人乐意站出来!”
赵婆子骂着骂着又叹气,喘气喘得胸口呼哧呼哧的痛。
她没力气再骂了,再骂也没用。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叫人、给人许好处这种事,他们兄弟俩这么老实,还真是不会。
突然间赵婆子心上隐约觉得有一点点后悔,似乎她对儿子们管的太多、操心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这会儿她已经没有工夫再来思考这个了。
满村里都知道秦芳要跟她儿子和离的事儿了。
秦芳的嫁妆不说全部,至少七七八八全都被秦朗带人给弄走了。
其实秦芳在嫁过来不到一个月,所有的嫁妆就落到了赵婆子手里,被赵婆子全部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放着。
用的理由很冠冕堂皇:你年纪轻轻的哪里懂得管理财物?交给我来帮你们管吧,都是一家子,不用那么生分。况且我老婆子一个,难不成还贪图你的东西?这以后还不都是你们的?
秦芳在娘家时便不是性子多强硬的人,况且新媳妇脸皮薄,婆婆开口就要,直截了当连点儿弯都不拐的,她便是想要回转几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只好将嫁妆全都交给了婆婆。
就这样,赵婆子连点儿傍身的银子都没给她留,全都搜刮得干干净净。
若不是她年纪大了用不了胭脂水粉,怕是连苏锦送给秦芳的脂粉都要收走。
饶是收不走,也盯着那些胭脂水粉看了半响,嘀咕了好久的“多浪费钱”、“要这没用的东西做什么?”、“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成天涂脂抹粉?那是狐狸精!”等语,说的秦芳根本也没敢用那些东西。
赵婆子将秦芳的嫁妆堆在自己房间堆得满满的,她也知道儿子儿媳妇们绝对没有胆子偷偷从自己房间里拿东西,房间虽然平日里她不在的时候会上锁,但东西都没有藏,一个个箱笼就这么堆放在房间一角。
秦朗带人闯进来,砍断了锁,轻而易举便将所有东西都弄走了。
杨柳村的里正有些恼火,赵家族长也有些憋屈,觉得秦朗这做法太过分、太不把赵家放在眼里。
望春便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说赵婆子虐待儿媳妇,说这些东西全都是在赵婆子房间里找到的当婆婆的霸占儿媳妇的嫁妆,且素有贪性,如今和离关头,怎能安心把这些嫁妆还留在赵家?
不然明日再找的时候,恐怕什么都找不到了。
秦家人还是很讲理的,拿东西带到里正这儿来,对照着嫁妆单子清点,只要自家的东西,绝对不占赵家的便宜。
要是里正有意见,为赵家不平,那也好说,待清点之后,东西过了眼,再送回赵家去便是。只请到时候和离赵家倘若耍赖不肯交出嫁妆,请里正做主。
里正听得头都大了,寡妇不好惹,老寡妇更不好惹,况且赵家那婆子是个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
这东西送回去了,再想要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到时秦家说自己看过了、对嫁妆单子的时候还在,一夜之间不见了,逼着自己做主,自己如何断这家务官司?
含含糊糊的发了几句牢骚,也就不提了。默认了把东西留在自家。
赵婆子带着两个儿子和大儿媳妇来到里正家哭诉,秦朗淡淡道:“既然来了也正好,便把和离的事办了吧!”
至于拿回来的嫁妆,赵婆子还想再要回赵家去,怎么可能?
赵婆子这下没奈何了,秦朗不可能相让,硬抢她抢不过,哭天喊地撒泼秦朗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更不可能因此而对她退让。
想要里正做主,里正和族长反而劝她,既然是要和离的,这嫁妆原本也该是人家的,拿了就拿了吧,横竖也不是她家的。
咳,虽说这拿的方式有点太野蛮霸道,可除了谴责,又能如何?
人家拿的本来就是人家自己的东西啊。你可以说他做这事儿的方法不对,但却不能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啊。
总而言之,赵婆子想要把这些嫁妆再拿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赵婆子大哭起来,死活不同意和离,连休妻都不肯了。
用她的话说,哪怕是拖也要把秦家给拖死!秦芳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赵家。
秦朗并不在意,总之秦家是一定要和离的,她不同意,那就大家再商量吧,总有一天能商量出个结果来。
秦家可以等,赵婆子却不能等啊。
距离征兵上报名单的日子都不到五天了,要是拿不出来二百两银子,两个儿子肯定有一个要被带走。
而没有了秦芳的嫁妆,一下子要她拿出二百两银子来,她真的拿不出来啊。
显然,秦家就是拿捏准了她拖不起。
如果她舍得儿子被征兵,这也没什么,但是,她舍不得啊。
望春又说了两句话,更是差点儿没把她给气死!
望春说无论她同意不同意和离,秦芳都不会再回赵家的,明儿她就会去繁城做工,哪怕被赵家的名分牵着,她也不会再回赵家,大不了就是一辈子不嫁人罢了。
赵婆子差点没晕过去。
繁城在哪儿她都不知道,难不成她还能上繁城去找人?
而繁城又有谁知道秦芳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