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手腕流入袖口,疼痛远比不上眼前那人冰冷的眼神来得让人难受,桑赤戈雅不敢松手,也不敢退步,只有死命的咬紧牙关回瞪着明威,而祜伦终于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伸手揪住了明威的甲胄边缘。
“将军饶命,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不要伤害我们家主子!求你,求求你了!”
“我不是将军,也不是贼匪,既不要你们的东西,也不想随意伤害你们的性命,我只要知道,这冰天雪地的,你们两个外族人在这里做什么!”明威依然在看着桑赤戈雅的眼睛,祜伦的求饶丝毫未能分散他的注意,见桑赤戈雅还不说话,他手中利剑顿时又逼近了几分。
“唔……”桑赤戈雅吃痛的低哼了一声,终于松了紧咬的双唇,带着一丝颤音回答道:“我们与一起行走的商队走散了,因风雪太大,跌入雪沟,出来之后找不到方向,才被滞留在了这里。我们虽是外族人,却并非是士兵,更加不是细作,只是想要前往南方游学的普通人,你若不信,大可搜查我们的行李。”
明威没有说话,眼神自桑赤戈雅的脸上游睃而下,细细打量了其装束之后,不动声色的挑起了眉头。
普通人?普通人怎会有这般镇定的表现,他身上穿的虽是大晋的服饰,却绝非普通百姓所能拥有,单看外面那一件大氅,或许便要普通百姓一年的生计。
“明威——”秦篪的呼唤自洞外而来,很快便到了近处。他二人为先锋斥候头领,受白少卿的指令往前方探路,两人各带了十余人马分散行进了十来里后,明威发现了雪洞口处的马儿,他一面令人通知秦篪,一面部署人手候在洞外以免洞内情况不明出现意外,而自己则突袭入内,将桑赤戈雅与祜伦堵了个正着。
“在这里!”回应了秦篪之后,明威对着桑赤戈雅沉声而道:“我要收剑了,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会活着从这出去。”
桑赤戈雅拼命的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待明威收回剑后,他长吐一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主子,主子怎么样了。”祜伦一把扑了过去,从衣襟上扯下一块边角绕在了桑赤戈雅的一只手心,却又看着另外一只手哭出了声来:“这边也出血了,主子的血就快流没了。”
桑赤戈雅痛得脸色煞白,却没办法自己止血,明威明知情况没祜伦说的那么糟糕,却还是在看向桑赤戈雅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从自己的衣摆下方扯下一角后,他蹲身而下,包在了桑赤戈雅的另一只手掌中。
“这是……”秦篪进洞之后看见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待看到桑赤戈雅之后更是明显的一愣。
外族人?会是赫博多的细作吗?看明威这样,似乎……不太像。
“这两人是?”
“先带回去再说,说是游学之人,全都……没有武功。”明威回答得有些迟疑,方才那一剑之下他便已经感受到对方未有任何内力可言,若是再用几分力道,那剑尖便就要扎入对方的胸口了,若是细作的话,可当真是来送死的,然现在是两国交战,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宁愿抓错,也不能轻易的放过去。
“好吧,先回去了再说。”见洞内只有两人,秦篪回转之后又令人去四周查探了一番,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他与明威押着那二人向着扎营之地而去。
先锋军所走的并非是真元通往巨鹿的大道,其任务也不同于以往只任冲锋陷阵的尖刀之职,除了明威秦篪薛长安等重将之外,带兵者更是由苏翀,白少卿云岚三人组合而成,除了考虑到两国的兵力整合之外,更重要的,是对现今巨鹿整个状态的勘察与兵力分布的估算,如苍浪先生所言,这将是一场不可预测的局,因为吠承啖最后的挣扎势必会影响到两国之间最终形成的局面,所以,谁占了上风,谁便也掌握了主动。
“报——启禀三位将军,明威大哥与秦大哥他们回来了,还,带回了两个细作!”
“哦?”苏翀三人正在商议行进路线,听见禀报皆互望了一眼,然后随着斥候兵向着帐外而去。
这里离巨鹿尚有一段距离,如果是细作的话,应不止两人那么简单,莫非吠承啖已经在路上设下了伏兵?这一点需查证验实方可令人放心!
“你们先在这儿呆着,回禀的士兵很快就能带回消息,千万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外面的守卫们可都不是吃素的,听到了吗。”明威十分郑重的嘱咐了那两人之后,返身就要离去,桑赤戈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出声叫道:“你这是要丢下我们了么?”
明威脚步一顿,回眸而望的眼中有了一丝不解。
“不然怎样?”
桑赤戈雅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十分认真的想了一想,继而言道:“我们本来好好的,是你突然出现伤了我的双手,又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如今我与祜伦身陷军营,前途未卜,你却转身就要离去,这似乎很是说不过去!”
……
“……”明威于原地站了半晌,突然有些哑然的锁起了眉头。说得倒好像是那么回事,他二人本来好好的在雪洞中躲避,是自己忽然出现伤到了他,也是自己让人带他们回来,这样看来,他们若不是细作的话,倒是自己连累他们了。
“那……我便等在此处,若是你们没有问题,我自然会让人送你们离去。”
“明威,细作人在何处?”明威话音刚落,云岚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