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执着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有缘再见,歌月都已经认不出自己了……
那么,自己做着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轻轻摇了摇头,清风没有去回答铁穆耳汗的问题,只大笑着拂袖一转,竟向了帐外而去。那帐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虽说不待见那人,可他这一走,却又让众人皆无所适从了。
一直以来,行军打仗大家都是奉命而行,而大多数的命令又直接来源于清风,虽然大家都排挤他,可事实上却又事事都依赖着他,他现在果真撒手不管了,倒让大家都傻了双眼,不知所措起来。
“老狄,看看他去。”铁穆耳汗颇为头疼的捏了捏额角,示意狄戈尔去看着清风,自己则看着案桌上的地势图锁起了眉头。
晋兵驻扎之地离城门尚远,汲水城西南两面紧挨陡峭悬壁,面如刀削,地势之高耸人听闻,且没有任何路径下来,放眼望去,实在不知清风那担忧从何而来,不过就是细作暂时没了声息,说不定是火烧晋营之事闹得太大,他们想暂时压制一点而已。
心中如是想,实际上却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铁穆耳汗等了一会儿不见狄戈尔回来,不禁有些坐不住,招呼了众人一声之后,他挑帘出了帐去。
雨下得又大了几分,他一路向前去了清风的营帐,才发现狄戈尔侧身隐在黑暗里,站在了关.押孟白炎的帐前。
清风此刻正在白炎的帐中,浑身湿漉漉的淌着水珠,他不说话,白炎便也沉默着。狄戈尔见铁穆耳汗靠近,忙伸手示意了一下,做了噤声的动作。
一灯如豆,白炎的双手依然被铁索牵绊,因有过挣扎,所以那手腕上全是血淋淋的印记。见清风进来之后一直不说话,他双眼一抬,挑起了半边眉头来。
“这雨天好生惆怅,清风先生是来与我互诉衷肠的吗?如此,却为何没有好酒相伴。”
清风知他素来好斗,也不去搭理他,兀自坐了一会儿,突然眉间一动,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愫呢喃道:“你地位非凡,侯爷府又是何种门第,为何却偏偏与一个男子纠缠不清?你可想过这情若是昭告天下,会惹来多少流言蜚语,受人多少人的唾弃!”
白炎显然未料到他突然跟自己说起这个,愣了片刻之后,才低头一笑,透着甜蜜轻声回道:“人为自己而活,顺应自心才能活得其所,他人的看法真的那么重要吗?”
“人当真可以只为自己而活吗?”
“自然不能,否则又怎会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可是,若连试都不试一把,又怎知一定不可以!”
清风就此沉默了下来,坐了一会儿后,返身出了帐去。
铁穆耳汗两人没想到他突然出现,躲闪不及间与之打了个照面,清风自知他们是来监听自己,也不恼怒,只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吐了一口气,道:“发箭书,邀晋兵明日辰时阵前一见。”
“见他们做什么?”
“让他们退避百里,无法妄行!”
——————————
“无瑕,你睡了吗?”
“外面下着雨,怎么突然跑来,赶紧进来。”听帐外说话人是奚昊,无瑕手中一顿,将正在擦拭的金丝放下,抬起了头去。
奚昊顶着蓑衣踏着泥泞入了帐内,见无瑕还坐在桌旁没有睡下,他抖下蓑衣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袋来,伸手递到了他的面前:“缠绵让我拿来的点心,他们还在大营内赶制飞鸢,外面下雨,他怕你不放心要过去瞧,便让我先来说给你听,他们已经做出了千余,让你不用担心。”
无瑕接过布袋点了点头,正想着将那金丝收起,却不料奚昊早已瞧见,见他将金丝擦得极为干净,奚昊心中不由得便是一梗,看向他的眼中也有了探寻。
“这丝已经许久不用了,还擦它做什么。”
“没事,就是闲得无趣,擦一下罢了。”无瑕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将丝挽起放入了袖中,奚昊却面带警惕的将他一拉,让他看着自己,道:“你可不能瞒着我去做什么,无瑕,你的心窍虽然愈合,可身子里那毒性怎么着都还没清除干净,军中缺药少料,要是你再伤了自己,我会急死的。”
“我说了没事,你还回缠绵那头吗?若是不去了,便跟我在这儿睡,我让弓去知会一声便好。”
“好,我陪你。”
“弓——”无瑕轻声一唤,弓应声而入,却并非是回应他的召唤而来,反而一脸焦灼的急声言道:“公子赶紧去慕将军那头,将军刚差人来说,汲水那头有箭书而来,邀明日辰时在阵前一见!”
——————————
大雨倾盆,下了整整一晚,当清晨的风刮过旷荡的边野,淅沥的雨中渐渐出现了一列戎装佩甲的军队。汲水城池一如既往的紧闭着大门,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全是搭弓挽箭的士兵,而就在那城门前密密麻麻的拒马后面,却跪着数以百计衣衫单薄的百姓,他们的手脚被镣铐所连拴在一起,也不知已在这门外跪了多久。
当发现晋兵的队伍跃入眼帘时,城墙的大门开了一角,从内被推出了一道囚车来,那囚车车身被毡布覆盖,无法看清究竟锢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