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陪朕喝酒。”刘劭康起身一站,握着个酒杯出了亭去,群臣一见,皆忙不迭的站起,躬身相迎。
“阖瞳,给本宫拿那盘紫葡过来。”身姿柔软的靠入榻中,如妃冷脸瞥了阖瞳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整了整广袖,等着阖瞳将桌上的紫葡呈到自己面前。
“剥开。”
阖瞳低头站在一旁,听了如妃的话,将手中果盘一放,捻起一粒紫葡轻轻剥开皮递到了她的面前。
十指纤长,白皙光滑,脸上也是如此,那眉间的一粒朱砂痣令他那略为清秀的脸更为惹人怜惜,难怪皇上也会被他迷住。
如妃抬眼看了一看,见刘劭康正与大臣交谈,遂冷笑着将阖瞳的手一把抓住,用力紧握着往自己面前一拉,一字一句寒声道:“你可知羞耻二字如何写的?别以为皇上喜欢你,他只不过从你身上寻找某人的影子而已,那人的容貌少人能及,凭你,也配!”
“臣不知如妃娘娘所指为何。”阖瞳十分平淡的回应着如妃的话,并不受她的挑衅。
“不知?呵呵,你可去过皇上的中和殿,那殿后便有一副那人的画像,你现在承泽恩宠自然得意,可你若去看过那人的画像之后,便知道自己有多污秽不堪,让人恶心了!”见他不为所动,如妃不禁怒火中烧,言语也更为尖酸刻薄起来。
皇上之所以宠幸阖瞳,据说是因为他的心中有着一个求之不得之人,后宫之中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而见过那副画像的除了中和殿的宫女之外,便只有少数几个进过那宫殿的嫔妃。
如妃至今依然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见到那画像时所受到的震撼,那与真人大小无异的画像便挂在皇上的龙床对面,画上之人年纪不大,青丝素绾,衣袂飞扬,双眉如黛墨勾勒,眸含秋水半裹烟,貌似洛神却更胜三分,脸上带着的神色极其平淡恬静,一双眼冷冷的望着画外,便仿佛不屑于这浮华的尘世,不愿与之为伍一般。
无瑕不沾尘!
果然人如其名,令人不敢亵渎半分,却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如这般一个人儿,必定走到哪都会掀起惊涛骇浪吧。
“阖瞳不过就是贱民,娘娘又何必与我计较,端端的掉了自己的身份呢。”眼角微瞥,见左边园门处隐隐的出现了一道身影,阖瞳的唇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突然间将手狠狠一挣,甩开如妃的拉扯,言语之间挑衅起来。
“既知道自己下贱,便不要日日缠着皇上,一个男子被人压在身下任意玩弄,我若是你,早就一刀了结了自己,省得遭人唾弃。”
阖瞳听罢双眸一抬,看着如妃慢慢笑了:“只可惜,皇上就是喜欢我这付身子,他每夜向我索取求欢之时,你们不但要倚门相盼,还要算计她人,以求自己多一次机会受他宠幸,如此看来,倒不知谁更可悲一些,你说是吗,如妃娘娘。”那带着讽刺与嘲弄的笑意彻底激怒了如妃,见刘劭康依然未曾回转,她俯身扣住阖瞳的下颌狠狠一抬,然后一耳光便扇了过去。
“秋寰,如妃娘娘在那,咱们过去。”骆訾烯从左边入了御花园,见刘劭康在与大臣喝酒,如妃却坐在亭中与人说话,于是对着秋寰招呼了一声,径直往了亭中而去。
阖瞳被如妃一耳光甩倒在地,跌下之时手拂过桌面,将桌上放置的酒壶碰翻,酒瞬间溅出,正泼在了骆訾烯的裙摆之上,骆訾烯不明所以,被眼见的那一幕吓得呆住,当发现自己裙摆上全是烈酒之时,刘劭康已经回身到了她的身后。
“何事?”不悦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皆身子泛寒,如妃见状起身一站,装模作样的将腰肢一扶,透着委屈道:“臣妾突然感到不适,站起时有些头晕,阖大人伸手来扶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酒壶,溅湿了訾烯妹妹的裙摆,都是臣妾的错,皇上不要怪罪阖大人。”
“哦?”刘劭康侧目挑眉,看向了阖瞳,见他低头站在一旁,左边脸上却赫然有着一道掴印,禁不住冷笑着沉声道:“还不向如妃与訾烯姑娘认错,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臣给如妃娘娘,骆姑娘赔罪,臣告退。”阖瞳说完退身而下,骆訾烯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裙摆,然后又看了如妃一眼,她方才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是如妃故意为难阖瞳,遂眉头一蹙,对着刘劭康行了一礼,道:“訾烯回去换件衣裳。”
“去吧,朕还等着看你的百里流云的。”刘劭康微微一笑,示意她离去。
骆訾烯带着秋寰出了御花园,见阖瞳就在面前不远之处,于是紧走了几步,轻声唤道:“阖大人。”
阖瞳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先是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才将头一低,回身对着骆訾烯拱手一揖,道:“骆姑娘……糕点可合口味。”
骆訾烯闻言一惊,继而明白过来那糕点是何人所送,她心头诧异,脸上自然掩藏不住。
任她如何去想,都没想到传信之人竟是阖瞳,她与他虽然有过几面之缘,可也并无交集,更别说这般私下会面,所以她不知道阖瞳会有什么要与自己说的。
“阖大人不惜冒生命之险相约訾烯,不知所为何事?”
“訾烯姑娘——”
“朕也很想知道,阖大人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与訾烯姑娘私下见面一叙缘由,不如,也说来与朕听听,如何!”身后突然传来的话语一如晴天霹雳,惊得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