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5-15
“你们做什么?”发现那一干人等皆意图明显的挡在自己面前时,无瑕感到十分气恼。酉时刚过他们便已经到达了信陵,白炎在那山上受伤流血,后却怕耽误行程,又兼血已经止住,所以只换了被划破的外衣,说什么都不肯停下包扎,好不容易到了信陵城池,大家安顿下来,无瑕返身便去寻弦伊所带的药箱,然只一个眨眼的功夫,白炎就从他身边溜掉了。
“于大夫已经在给小侯爷包扎了,公子也累了,不如便在这等着,小侯爷包扎完毕了自然就回来了。”弓虽对着无瑕说话,却眼神游离,明显的心虚异常。
小侯爷的后背被流石划伤让大家都很担心,然那一路下来他却依然谈笑风生,与众人打趣,所以大家皆以为没什么大事,可当方才于大夫将他的衣衫脱下去看之时,一旁站着的几人差点没当场掉下泪来。
那伤岂止是严重,后背上的皮肉被生生翻裂开来,拉下了二尺长的一道口子,那鲜血之所以止住,其实是因为衣衫上的血泞被寒风冻结,堵住了伤口而已。
“去拦着无瑕,不要让他过来。”心知无瑕会来寻自己,白炎不想让他看见后背的伤口,于是让弓等人前去阻挡,可无瑕是谁,那几人又怎能拦得住他。
“都说了没事,你急急的跑来做什么。”眼见无瑕出现在房梁歪斜的废屋门口,白炎忙不迭的将衣衫一拉,想要遮住后背,于大夫正在给他擦拭,一见他的动作忍不住大喝一声道:“别动,否则明日你便不许踏出这信陵城半步!”
于大夫本来性子谦和,这会子却也忍不住发了火,白炎一听吐了吐舌头,对着秦篪使了个眼色,秦篪却将头一偏假装不见,又对着南宫热河等人示意了一下,然后竟不顾道义的扬长而去,那几人一看他走了,哪里还肯留下来,只转瞬之间便走得干干净净,白炎瞪着眼挨着于大夫的怒火,眼见无瑕步步逼近,他牵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你说,你是将我姬无瑕当成傻子了吗?”无瑕无法不生气,那伤口如此严重,这人却从山上撑下一直不吭一声,此刻还企图隐瞒他,又如何不让他生气。
“我的身子骨好得很,不出三五天就完全没问题了。”
“哼,三五天?想得倒美,你再敢胡闹了瞧瞧。”无瑕没有说话,于大夫却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这小侯爷与公子二人虽然与楼船军相处时间不长,然大家同生共死,一起对抗了相国府的势力,小侯爷虽性子顽劣却与大家同甘共苦,颇得人心,公子手刃左何镗,智取东渝水路,也是大家十分敬重之人,他们二人中有任何一人受伤大家都会心疼,又岂容他们不好好照顾自己。
“嘶——”因伤口拖延时间过长,需得好好清理然后缝合,天气寒冷,那热水放置了一下之后已经变凉,擦在身上便如刀割一般刺骨,饶是白炎忍得,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瑕没有再说责备的话语,只默默的蹲下身去,伸出双手将白炎的头轻轻一搂扣入了怀中。
意外不可避免,可他卫自己之心却无时无刻不在,这伤虽在他的身上,也同样在自己的心底。
“今夜只能歇三个时辰,子时一过咱们就得出发,一会儿吃过东西之后你就去歇着,待时间一到——”
“我要你跟我一起睡。”无瑕一口否定了白炎的话,他的本意是不许白炎夜间巡视,要强制他的睡眠,可那话一出,却让还在动手缝合伤口的于大夫“咳咳——”两声呛住了呼吸。发觉自己的话惹人误会了,无瑕脸色一红,垂下眼眸咬了咬唇,道:“你不睡,我便也不睡,反正今日你不许离开我。”
这几日以来白天赶路,甚至晚上也在赶路,白炎从来都没好好休息过,如今他又受了伤,若是再不停下来睡一睡当真便要垮掉了,所以无瑕宁愿让人误会,也毫不妥协让步。
“无瑕。”白炎唤了一声企图挣扎,却渐渐沉溺在了无瑕轻轻柔柔却又坚定有力的拥抱之中,鼻间萦绕着无瑕特有的冷香,让他感到好安心,好温暖,他闭上双眼,想要放松身子缓解缝合带来的疼痛,却不料竟便那般沉沉的睡去了。
感到他的身子渐渐懈怠,无瑕将脸颊轻轻一贴,靠在了他的额角旁,一动不动的支撑着他,直到于大夫缝合完毕,绑上绷带,穿好衣衫,他才将跪到麻木的双脚放平,让白炎贴着自己的胸口继续沉睡。
“公子……”
“嘘……去吧。”无瑕扬了扬手指,让于大夫离去,于大夫见状轻声一叹,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门去。
弦伊来了一回,见无瑕竟搂着白炎一起睡着了,忙抱来了厚绒毯将两人细细盖好,将士们都已经在吃晚膳,那二人却睡得很熟,让人不忍吵醒,于是弦伊给两人留了东西,又唤来了于程颢带人守在门口,这才放心的离去。
小侯爷是太累了,而公子,却是因为身子太虚弱了。
弦伊回望了一眼那破败的房子,然后慢慢走上信陵城墙,抬眼看向了远方。
好静的夜,便连鸟儿的鸣叫声都没有,一路劳顿,那些士兵在吃完晚膳之后倒头便睡,巡逻的人全都放轻了脚步,以免扰了他们的睡眠,也因此才让这夜更加静得可怕。
“谁?!”发现并非只有自己一人,弦伊低声呵斥了一句,那城墙上的黑影闻声动了一动,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