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霍华的手一顿,突然间将白少卿一拉,血丝密布的双眼透着怒火,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好,你要死是吧,好好好。”四下一看,却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他放开白少卿,爬到一旁抓住了一截尖头的木棍,然后奔回白少卿身边将那木棍往他手中一塞,吼道:“给你,死了一了百了,白少卿,你是一个没种没担当的娘们儿,你不是个男人,因为你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你就算是死了,都没脸去见吴副将和那三万兄弟!他们用自己的命来保护了你,你却连为他们报仇,为他们活下去的心都没有!我霍华鄙视你,你根本不配得到他们的敬重与爱戴,你不配——”
那握住木棍的手颤抖得止不住,然后在不断的用力之中“啪——”的一声断为了两截;白少卿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霍华。
霍华落着泪,没有了那种竭斯底里,却又轻轻道出了一句让白少卿瞬间清明的话语来:“你说过,你的女儿雨茉在等你,你是想要那孩子在苦苦期盼之后,伤心欲绝吗!”
雨茉……
我的女儿,雨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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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您怎么也不要小雨点了——爹爹啊——小雨点怎么办啊——”
“还有我,我来照顾你,我来当你的爹爹,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白少卿的女儿,只要我还活着,饭有一口你先吃,衣有一件你先穿,有风有雨我来替你挡,绝不让你一个人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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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茉!自己曾答应过她,不会让她再承受一次失去爹爹的痛苦,不会再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自己说过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自己已经负了那三万兄弟,怎能再负了她!
“小姐。”
冷绯柔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看着那屋内的一切,她不知道白少卿究竟是什么人,但从方才听到的话语之中,却知道他必定受到了十分重大的打击,才会如此一蹶不振,英雄不问出处,他既然是带兵打仗之人,纵然落难也不该受到如此对待与羞辱,只怪自己带他回来之后便去了林中小屋,至今才回,以致让他受到郑翔的诸般刁难,思及此,冷绯柔回身对着良辰道:“让人收拾房间,将他们带去客房。”
“是。”良辰应着返身而去,冷绯柔则慢慢走进了柴房,到了那两人身边,伸出双手,将白少卿扶起,仰头看着他,轻声道:“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些事既然已经无可挽回,便放了手,这样对逝去的,还活着的人都有好处,不是吗。”
白少卿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头去看霍华,许久,终挺直了身子,双手抱拳,对着霍华恭恭敬敬的俯身一揖,没有说话,然千言万语在一躬间,皆已经尽数道尽!
“侯爷。”
南宫陌走到孟昶龙身边将手中信函交到了他的面前:“吴副将的尸首已经入土为安,白山附近也已经派兵探查过,方圆数百里都未曾看见赫博多的士兵,珂布拓也未曾有任何响动,这情形有些许怪异,让人感觉不好。”
孟昶龙看了看手中书函,然后走到桌旁将之盖上帅印,扬声叫来一人,道:“去,将这书函送往九原赵穆将军处,路上不许耽搁。”
“是!”那人领命而去,孟昶龙则起身走到了南宫陌身旁,道:“走,瞧瞧文正去。”
雪花纷扬落下,白山城内四处可见驻扎的营帐,因两日的悉心照料,入城的士兵精力已经恢复过半,白山城内来来往往的百姓从他们身边走过,在将手中食物送到这些人手中之时,却从未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些看似面和心善的将士们,会以鲜血与屠杀来回报他们所给予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