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见吴鹤晟盯着自己瞧,白少卿不禁伸手抹了一把脸,笑道:“还好我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被你这么盯着瞧,早都吓跑了。”
吴鹤晟见他玩笑,也不禁笑了起来,道:“听说将军收养了一个义女,十分乖巧。”
听吴鹤晟提到雨茉,白少卿脸上忍不住浮现了得意的笑容,示意了一下,与吴鹤晟边走边道:“何止乖巧,真真让人疼爱得不行,我当年被莫将军收养得以照拂,如今我的女儿也跟我有着差不多的身世,当真是有缘。”
“将军必定想她了吧,都出来这么久了。”
“想呐。”白少卿长叹了一声,轻声道:“想她稚嫩的声音和叫着爹爹的模样,想她开心的笑脸,想她追着马蹄跟在身后道别的身影,她说,‘爹爹,女儿等你回……’那情形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无法抹去……”说着说着,白少卿竟慢慢低下了头去。
于战场之上流血不流泪的男子,却因为那个触动了内心深处的小小人儿而潸然泪下。白少卿轻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站住了身子,叹道:“她的爹爹是因我的抓捕才死去的,我愧对那孩子,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的养育她长大,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
“会的!等这场战役打完,等赫博多的军队从咱们大晋的土地上滚出去,将军就能回去看她了。”
密集的雪花随着狂风扑打在脸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白少卿没有说话,他知道战场之上的生存何其残酷,任何人都无法保证一定不会受到伤害,可是,他也知道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他的生命还承载着对另一个人的诺言。
然世上的事本就无常,此时此刻的白少卿并不知道他在短短的两天之内会遇到怎样沉重的打击,那打击是致命的,不可挽回的,因为若能挽回,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的生命来保全一切,可是,没有如果,便如开了弓的利箭,永远也无法回头一般,有些事,我们永远也无法把握。
城门打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整齐有序的进入了长野的城池之中。
霍长远与符牞于长野军营等待着那长龙般的队伍蜿蜒而来,斥候已经带回了对方的文书,武飞云亲笔书函,令巨鹿五千人马进驻长野,协助侯爷的夺粮队伍。霍长远感到奇怪,威武侯府与相国府向来水火不容,相国府怎会在这个时刻协助白山的夺粮队伍?侯爷上次来书并未提及,然相国府如此光明正大的派出队伍,又让人无法怀疑。
“让人加强戒备,切不可大意了。”
“是。”
马程远坐在马背上,装作不经意的扫过那戒备森严的军营大门,然后带着笑意远远扬声道:“霍将军别来无恙。”
霍长远带着符牞迎上前去,拱手一揖,道:“马将军一路辛苦了,飞云少爷此次竟如此慷慨,派了这么多人马前来助阵,当真让霍某不知所措。”
听他语中隐射,饱含质疑,马程远只笑意不减,跃下马背拱手回礼道:“霍将军客气了,抵御外敌可是咱们九原全体将士的责任,虽然各自听命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的,飞云少爷此次收到侯爷传书,一刻不缓的便令我们来了,说定要尽全力协助了侯爷和长野将士,虽然咱们人少,却绝不会拖了大家的后腿。”
“如此……甚好!马将军请!”大手一挥,那五千人的兵马便那般大摇大摆的进入了长野军营的腹地之中,而剩下的五千兵马早已兵分两路,直奔了前去接应白山队伍的小池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