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忽略了这个!
他若知道,必定是会走的……
身子一晃,竟有些站立不稳,白炎伸手一把抓住了身旁的石柱,然后狠狠的一拍自己的额头。
该死!无瑕必定已经不在相思谷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才能再次与他在一起,现在却又一次分隔两地,他若离开,自己又要去何处寻他!
“小侯爷急急的跑什么?”南宫热河与白泽正等在宫门口,见那人一脸焦急的往外跑,忙急急跟上,扬声问道。
“我写封信,你让人加急送去金翎,不行,我还得写一封给小酒,让她务必要将信亲自送到无瑕手中,我要确定无瑕还在金翎,他定不会走的是吗?”回头间那从来都天地无惧的男儿竟漾起了惊慌,狠狠一抓南宫热河的手臂,然后急切的道:“你说,无瑕是不是还在相思谷中,他答应我等我回去的,他定不会走的是不是,是不是——”
没有等到南宫热河的回答,他却已经松了手,因为那话苍白得令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小侯爷……”
“是我自己的错,我为什么要回来,我若一直陪在他身边,我若……”
双眼抬起,那炫白一片的天空突然有些扭曲,白炎的身子骤然间一缩,双膝一屈,跪在地上捂住了头。
好痛!
耳中突然出现了锐利的鸣响,然后头痛欲裂,便仿佛有千把铁锤在脑中锤炼一般,又仿佛有什么在拉扯自己的记忆,突然之间闪过了无数陌生的片段。低吼一声,白炎将额头狠狠一撞地面,幸得那地面全是积雪,纵如此,也将南宫热河和白泽吓了个够呛,奔过去拉扯着想要让他站起来,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两拳打得重重跌倒在地。
白炎抬起双眼,狠狠的看着面前那两人,眼中折射出了骇人的光芒。
又来了!自那日他被从宫中带回之后,这种突然间的改变已经出现过几次了,从他口中叫出陈忠二字来看,是他曾遗忘的儿时记忆在慢慢恢复,然为何总是这般尖锐的抵抗一切靠近,究竟那段失去的记忆是怎样的?让他如此防备他人,对身边的任何人都如此不抱信任感。
“小侯爷,放松下来,是我们,南宫和白泽,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要对你不利,小侯爷……”双手伸出,举在面前,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恶意,南宫热河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人,然后慢慢将手放在了他的的肩头。
“先起来再说。”
身子站起,被冷风一吹,白炎甩了甩头,看向了身旁那人。
“我……怎么了?”
发现他说话语气改变,南宫热河长长吐了口气,示意白泽拉过了乌骓,将他扶上马背,才道:“没什么,太医说,因为上次冻的时间过长,发了高烧,脑中记忆有些混乱而已,没事的,咱们回去吧。”
白炎闻言不再说话,轻轻一碰马腹,向前而去,南宫热河与白泽跟着上了马,却满脸担忧的对视了一眼,才紧随而上。
这情形实在有些不妙,谁都不知道小侯爷儿时记忆里究竟有些什么,那种冷冽的眼神如此可怕,竟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底犯寒,那突然间乖戾的神色,令他仿佛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想到爹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南宫热河心底不禁犯了嘀咕,此主到现今仍是顽劣小子一个,根本无心权利与地位,他想的,不过就是侯爷夫人平安无事,然后能与那人携手相伴而已,如此一个淡泊名利之人,将来当真会掀起天下之大波澜?若果真如此,却不知究竟会是怎样的事情,能让他如此不顾一切,当,是与那人有关吧。
只愿将来此情终了之时,他还能秉承本性,莫迷失一切,踏骨成灰,覆尽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