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一闭,郑澈轩有些颓然的坐在了栏边,眸中一酸,竟忍不住的便要落下泪来。
无瑕,你还会原谅我吗?在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之后,我竟逼得你不得不孤注一掷,用自己的性命去博取了自由,天涯悬崖上的那一跃,让我至今想来都后怕不已,你的那一个转身将你我之间的情分断得如此干净,可是无瑕,我却依然做不到不去想你,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我想你想得都要发疯了,无瑕,你还会回到我身边来吗?无瑕!
“公子,公子?”
双眼骤然一睁,发觉弦伊在擦拭自己额间的冷汗,无瑕不禁抚了抚胸口,道:“怎么了?”
“公子可是哪儿不舒服?歪这一会儿竟满头大汗的,可是做了噩梦?”见无瑕脸色发白,弦伊不禁有些担忧,无瑕摇了摇头,道:“无妨,天色快黑了,让弓找家客栈住下来,他这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过,定要让他安稳的睡一觉了。”
弦伊闻言将车帘一挑,对着弓道:“公子说了投栈,哥哥仔细看着合适的店儿。”
“知道。”弓应着点了点头,马车入了城门,到了一家客栈门口,弓勒停了马儿,跳下车进了客栈,片刻之后回来道:“客栈还算干净,还有上房,公子下马车吧。”
“好。”无瑕应着刚与弦伊出了马车,就听街道上一阵喧哗,弦伊动作迅速的从包袱中抽出面具往无瑕手中一塞,道:“公子小心点。”
无瑕将面具戴好,见是一些官兵在四处张贴告示,于是与弦伊和弓在马车旁站了一会儿,待官兵走后,才到了围在墙边的百姓身后抬头去望那告示。
那上面一溜烟的写着被通缉人犯的名单,只一眼,无瑕的心便沉入了谷底。
如此详尽的名单,为首的几人还附带了画像,相国府骤然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掌握得如此详细,这情形让人担忧,便仿佛自己的人之中有人出卖了大家!
见无瑕眉目之间的忧色,弓在旁轻声道:“名单大部分我都带出来了,可是没想到朝廷竟还掌握了如此多的消息,公子,这情形似乎有些不妥,不得不防了。”
无瑕没有说话,脑中细细梳理了一遍附近的城镇,然后道:“咱们还是不歇了,从这往西走,过了三个小镇,卞越的郭敏屽手中有一份附近势力的名册,我瞧这告示上无他,咱们尽快赶去,或许还有回环的余地。”
“好。”弓应着道:“我去客栈弄些吃的,公子身子不好,万不能不吃东西,弦伊瞧瞧路上还需什么补给,一并准备了,咱们好连夜赶路。”
“嗯。”
那兄妹二人疾步离去,无瑕站在马车旁想了一会儿,心底隐隐的透着不安。
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因为若果真是那人出卖了大家,自己在大晋的势力当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人的野心如此可怕,为了一己私欲,便连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伴都可以出卖,从现在开始,自己便要与那人抢时间,因为每一个停顿对于依然暴露在朝廷视线之下的同伴来说都将是致命的,人命如此宝贵,怎可如此便轻易失去。
夜渐渐染墨,那看着极其普通的马车疾驰在寂静的夜晚,马车内坐着的不过是一个纤瘦的少年郎,安静得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危险性,然他的再次出现,却将让这动荡不安的大晋掀起一场更为浩大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