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将手一拱,玉佩在手,疾奔而去。
“姨娘——”佰茶睡眼惺忪的出了门,听门外马蹄踢踏,心头一惊,道:“谁在门外。”
白歌月回头看着她,眼带歉然,道:“姨娘有事,要弓去跑一趟,佰茶,对不起。”
佰茶先是一愣,继而摇头道:“若非事情非同一般,姨娘又怎会来找他,佰茶与弓能活着相见,腹中孩儿能有来到这世上的机会,全靠姨娘与表哥,此恩此情,又岂是轻易便能报答的。”
白歌月走到佰茶面前,轻抚着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柔声道:“没事的,什么样的风浪我们没经过,任何事情只要努力去做,就一定会有收获,你便安心静养,只要姨娘还活着,万事都会挡在你们的面前,绝不让你们受到伤害。”
渐渐暗淡的夜色之中,一骑飞骑如闪电掠过,马上的男子拼命打马狂奔。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从白歌月的神色中,弓感到了此事的非同小可,手中玉佩渐渐温热,他低下头,看着玉佩中的那个颜字,莫名不解。
那道观里供奉的究竟是什么?这玉佩又与之有何关联?何人想要夺取那笔书?
太多的不解令弓心底疑惑,狠狠甩了甩头,摒弃脑中杂念,弓口中大喝着,向着婺源极速前进。
月光之下,相隔数里之处,几道黑影也在策马狂奔着,为了夺取那能够给予威武侯府致命一击的物证,全力一搏。
夜如水,透着一丝炎热之后的凉意,那全力以赴的人们却沸腾着血液,跃跃欲试,带着一种狂热,直击婺源而去!
“奚昊……奚昊……”
那人儿已经极度疲乏的趴在桌上睡去,缠绵轻声唤了几句不见回应,伸手拂开奚昊颊边遮盖的青丝,看着那眉目俊逸却清瘦的面容,心头涌起了疼惜。
他已经几天没出过这门了?他对于药物的热爱当真让人诧异,每天细细的搭配药方,核算比例,因为灵姝太过珍贵,他根本不敢轻易尝试,只有一遍又一遍的改进药方,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常常吃饭时吃着吃着就往房间跑,睡也睡得极少,整个人已经脱脱的瘦了一圈了。
眉头轻轻一蹙,奚昊睁开了双眼,缠绵将手收回,轻声道:“倦了便去睡了,这药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做出来的,再这样子下去,自己倒先垮掉了。”
奚昊点点头,霍然起身,却一个不稳向后跌去,缠绵伸手将他拉住,皱起眉头道:“看样子我该管管你了,不能任由你这样子胡闹了。”
奚昊稳住了身形,突然道:“饿了。”说完伸手捂了捂胃部。
“晚上不是送了饭——”缠绵突然顿住,放开他的胳膊将那满桌子的纸张掀开,见自己晚上送来的饭菜竟原封未动被遮挡在无数的药方下,不禁长叹一声,拉起奚昊出了门去。
“乖乖坐在这里,等着。”将奚昊带到厨房,推坐在凳上,缠绵转身便去做饭。
随着夜风跳动不已的烛光将缠绵的身影拉得长长,奚昊坐在桌旁,看着那动作娴熟的男子,突然笑了。
“笑什么?”
“在想,今后不知谁家姑娘有此荣幸,能嫁给缠绵做娘子。”手撑颊边,看缠绵的影子随着那一低头一抬手投射在桌面上,奚昊微笑着,不由自主的伸手用指尖勾勒着那人:“缠绵性子好,手又巧,武功又高,是一个如玉般温润的男子,能嫁到这样的人,估计姑娘家梦中也会微笑吧。”
手中一顿,缠绵回头去看奚昊,奚昊见他突然回头,指尖骤然收回,双手撑颊,兀自傻笑起来。
缠绵也不说话,突然回身走向奚昊,奚昊见他靠近,脸上笑意渐渐隐去,双手放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竟有了一丝慌乱。
“我……我……”
“嘘——发间爬了一只小虫,这个时节虫蚁多,别被咬了。”缠绵俯下身子,指尖在奚昊的发间轻轻拨弄,气息掠动了奚昊的发,令他的心突然猛的一跳,迷迭香的味道钻入鼻间,如此清雅。
“脸为何又红了?”那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奚昊这才惊醒似的回过了神来。
双颊突然绯红,自己这是怎么了?
奚昊伸手捂住了脸颊,呆呆的看着面前那人,半晌才道:“天太热,定是这样的,我先回房了。”说完也不管缠绵,拔腿便跑。
缠绵的身子依然俯着,却抬眼去望那狂奔而去的人儿,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