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道身影掠过。
抬头,呼唤。
郑赟谦的脸在眼前消失……
“赟谦——”
自己为何动弹不了?
那是什么声音?!
“哒哒……哒哒……”声音停止了,那模糊不清的雨幕中,静静立着一匹马,无瑕拼命的爬起,挣扎着扑过去,那马上趴着一人,被他拉扯着落下,倒在了怀中。
血肉模糊,自己居然看不清那张脸!
是谁……
是谁……
雨水打在脸上,那血迹慢慢淡去。
“白炎——”身子霍然坐起,无瑕抓住胸口,额间冷汗涔涔。
窗外雷雨交加,白天天气如此晴朗,却为何晚上突然变了天气,果然是三月的天阴晴不定。
哗啦——
闪电撕裂了夜空。
无瑕心头骤然一跳。
那梦境竟如此真实,是因为自己想得太多了吗?
掀被而下,到了桌旁,听门一声轻响,弦伊的声音传了来:“公子可还好?打雷了,是否又做噩梦了?”
弦伊进了房间,见无瑕仅着内衣站在桌旁,忙拿了披风过来,道:“公子是喝水了便睡,还是要坐一会儿?披了披风,我去把暖炉抱来。”
因地坑火道依然生着火,所以房间十分暖和,无瑕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去歇着,我睡不着,坐会儿。”
“那便加了衣裳。”
无瑕抚了抚额头,道:“有点闷热,不必加了,你去吧,我坐坐便睡了。”
弦伊不放心的看着无瑕,却见他一抬头,蹙起眉头道:“我没事,这院子周围围了那么多人,已经烦不胜烦了,你就别聒噪我了。”
因为上次公子突然不见,所以现在这西院周围太子已经加派了许多人巡逻,这举动令无瑕十分不悦,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言语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于是弦伊也不坚持,返身出了门去,临了,依然不放心的对无瑕道:“公子若有事,大声唤了弦伊便是。”
无瑕没有答话,只是疲倦的扬了扬手指,然后撑着额头坐在桌旁。
有人在靠近!
无瑕一惊,回身之时,发觉自己被人环抱,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那是一种看不到任何光亮的黑暗,便如同……自己的双眼失去了光明。
“放开我——”
“呵呵呵——无瑕,你终于是我的了,他们已经全部都死了,所有的人,都死掉了,为了你,全都死在了我的手中,无瑕,无瑕!”那声音透露着贪婪,那人将无瑕的双手狠狠反扣,将他的身子压在了桌面上,那动作如此粗暴,甚至能听到关节错位扭动的咔嚓声,无瑕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的唇摩挲着他的脸颊,鼻梁,唇角,脖颈,然后慢慢向下。
“萧君莫——你放开我——我恨你!恨你!”
“恨吧,你越恨,我便会越疼惜你,我要让你将这种疼惜刻入骨髓,一辈子都忘不掉。”
“放开我——放开我——”
深深吸了口气,无瑕睁开了双眼,脸颊一片湿润,身子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疼痛。
自己竟又做梦了,就坐在这桌旁陷入了梦境。
萧君莫,这人便如一个魔魇一般跟随着自己,让自己寝食难安。
身子在颤抖,自己竟感到了一种害怕,是否要发生什么事情?这感觉,便如同当初白炎要出事之前一般,自己竟被这梦境吓到了。
站起身,想站到窗前去透透气,走了两步,突然,感到一股逆流冲上胸口。
自己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
身子踉跄一退,向后仰倒,返身想要撑住,却连带桌面的绸缎一同拉着跌下地面,茶壶茶杯顿时摔了一地。
“无瑕——”
门被推开,郑澈轩浑身湿淋淋出现在了门口,见无瑕跌在地面,忙冲过去将他抱起。
“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有点晕。”无瑕无力的摇了摇头,弦伊跟着进了门,急急道:“可要叫寇大夫。”
“去叫了来。”郑澈轩将无瑕放入床中,伸手去抚他的额头,道:“好烫哪,何时受了凉?”
无瑕一听,才想到自己跟白炎跌入水中,定是那时便凉了,却因事情烦心,自己也未加注意,现在倒发起热来了。
见郑澈轩浑身湿透,无瑕伸手将他一推,道:“你回去换衣裳,怎么连个伞都没撑便跑了来?”
“无妨,我身子好,不碍事,突然听到雷响,不放心,来看看你。”
“你……还睡在书房?”
郑澈轩低头一笑,道:“公子似乎操心过分了,莫非,连澈轩的床弟之事,都要过问。”
“你——”无瑕双颊刷的一下红透,返过身子,朝向床内,不去理那人。
郑澈轩俯下身子,伸手拂过那人脑后发丝,笑道:“又恼了?”
正说着,寇云被弦伊拉着气喘吁吁奔了进来,郑澈轩让在一旁,无瑕转过身来,也不去瞧他,只伸手让寇云给自己把了脉。
寇云细细诊断了一会儿,道:“只是受了寒,调养调养便好了。”说完斜觑了站在一旁那人一眼,道:“倒是有些病人,太不自觉,这么大的雨,淋湿了还在这里杵着,要是也凉了,寇云岂不是要忙死了。”
无瑕身子一转,又朝向了床内,带着鼻音低低道:“赶了出去,无瑕要睡了。”
郑澈轩看着无瑕,又看了看寇云,只好无可奈何的出了门去。
待天色大明,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