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等了这么久,他们终归是赶在晋文帝的圣旨到达之前到了这里。呵,先生说得对,没有出了胸中那口怒气,这九原的晋兵们又怎会干休作罢,如此,自己就陪着他们好好的唱完这出戏!
“将公子请上来,告诉他,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之人,已经近在眼前了!”就在那队伍的最前方,等待着与他的相见。
缠绵,你我之间的新仇旧恨,今日就一并清算,人我是留不住了,但也不会让你这般轻易的便拿回去,我要你在这千军万马的队伍之前跪下来求我,对我俯首称臣,颜面扫地!
“吠承啖人在那里,少卿,让弓箭手听令,所有人箭不离弦,给我对准了,只要他们一有风吹草动,咱们就护住公子后撤。”
“得令!”白少卿领命而去,慕枫打马到了缠绵身边,有意无意的挡在了无瑕的面前,无瑕没有说话,双眼扫过对方的防御之后,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去。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虽然现在固守城池的是赫军,但晋赫双方头领都知道对方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这一阵拼的并非是兵力,而是谁能掌控主导地位,所以,斗智才是上策。
吠承啖一扫之下没有发现孟白炎,就知道来人之中定有另外一人,他将视线从缠绵身上后移,在甲胄齐整的队伍之中细细搜索,当看到慕枫身后那若隐若现的枣红马儿时,他轻嗤一声,笑了。
人或许可以伪装,但那名贵的汗血宝马却并非寻常士兵所能拥有,三年前东都的那个夜晚,郑太子带着那人驰骋东都街头奋力拼杀的场景让人至今还记忆犹新,当时,骑的不就是这样一匹马儿吗?
呵,来了就好,这场较量少了你,还真会让人扫兴!
“哎呀,看这天好像又要下雪了,好不容易瞧见一丝太阳,本王特地带人来看一看这巨鹿的风景,阵前的可是要一同来欣赏欣赏,啊?”口中爆发出一串长笑,吠承啖伸手往后一拉,将刚刚上了城墙的奚昊拽上了前来。奚昊瑟瑟抖动着身子,却并非因为害怕与寒冷,而是……
那城墙之下齐整的队列前立着一人,高昂的头颅正正对着他的双眼,以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眼中充满了关切与心痛,让他一看便落下了眼泪。
缠绵,你来了!奚昊又让你失望了……没能乖乖的等着你,让自己被人给带走,让你伤心,让你担心,让你再披战甲,踏上你不愿去选择的这条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没用,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连累你。
那呢喃如此轻,却一字一句深深刻入了缠绵的心底,他抬着头,看着那满目泪花却拼命忍着哭泣的爱人,唇角一扬,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别哭,傻瓜,我就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放弃你,把眼泪擦干,不要屈服。
“呵,果真是缱绻情深哪,看的本王都有些嫉妒了。”手中突然一紧,吠承啖拽着奚昊往前一动,将他狠狠地推到城墙边,然后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扬起了头来。
“吠承啖——奚昊公子是我侯爷府的大公子,你敢对他不敬——”怒火一瞬被点燃,慕枫高举长剑立马一吼,双方的弓箭手顿时哗然一动,箭上弦绷,一触即发之势眨眼便至。
缠绵的双手握得几近崩裂,他知道吠承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奚昊现在在他手中,不管他做什么,自己再不能容忍,也都必须咬紧牙关忍下去。
“吠承啖,好歹你也是习武之人,奚昊只是一个大夫,素来与人无害,你这么做就不怕这些将士们笑话吗!”
“哈哈哈,笑话,缠绵,你连自己心爱之人都守不住,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落入本王手里,又能怨得了谁呢。”吠承啖面带嘲讽还击而回,见缠绵隐忍之貌已近零点,他暗自一笑,反手扣住奚昊的下颌将他一把拉向了自己:“说起来,本王这么多天也算对他照顾有加,呵护备至,好东西自然应该大家享有,你说是不是。”
奚昊本还眼望缠绵极力使自己平静,吠承啖那一番话后,他忽然心头一悸,有了慌乱。
双手死命的想要挣扎,然却敌不过那人过人的气力,当吠承啖低头将唇压上的一刹那,奚昊的脑中轰然一响,成了一片空白。
“嗖嗖——”密集的利箭如蝗压下,缠绵飘忽的身影被生生逼回了阵前,看着城墙上那令人屈辱的一幕,他的神色骤然间冷到了极点。
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忍!
无瑕说过吠承啖会故意挑起自己的怒火,他也说过,这般场合之所以不让自己回避就是为了满足吠承啖狂纵的心理;吠承啖会用奚昊来折磨自己,做出破格的举动来激怒自己,只要顺了他的意,他的满身防备就会松懈,会有破绽,其真实目的就能一目了然,然而,这世上有些东西能忍,有些东西却是万万不能忍!
“你想要什么!!”把你想要达到的目的说出来,不要再羞辱奚昊,不要再让他难堪!
“啧,要什么?容本王想想。”吠承啖故作苦恼的皱了皱眉,低头看过脸色煞白的奚昊,然后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冷笑来:“中原有句话,叫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很看重这些东西,不过现在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便不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他,至于答不答应,在你。”
“不要——缠绵你不要跪!我宁愿——”
“你宁愿什么?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