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张大蛮心里一阵舒服,看样子,这个南陈,还是有点本事,至少不像大肚黄那么匪里匪气的。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迎宾接待的其中一位瓜子脸蛋的姑娘,站得笔直,双手职业化地放在腹部,礼貌地问张大蛮。
张大蛮仿佛自己进入了天上人间,这仙女一样的女人,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呃,你们老板在吗?我是专程来拜会他的。”张大蛮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
“哦,先生,您请稍等,我这就去通知一声。”说完,她礼貌地走进了里屋,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位让张大蛮都觉得有些帅气的年轻人。
要说年纪,恐怕也只有二十五六岁这样。
但长得还真是够帅,穿着却是一身中山装,显得极为儒雅,谦和地迎上前来,人未到,早已笑着拱手道:“敢问阁下是……”
张大蛮本来就不是什么儒雅君子,听了他这么酸腐的话,反而没有感到一点反胃,却是特别的舒服,就好像此情此景,就该适合这么儒雅的谈话。
想不到啊,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凌峰县城里,蚕茧行业的三大巨头,号称“南陈”的陈彪,年纪如此轻轻,却是如此江湖老道。
“哦,我叫张大蛮,是一家养蚕户,听闻陈老板在凌峰县城的大名,如雷贯耳,所以,专程登门拜访。”张大蛮也收敛了几分刁民的嘴脸,尽量配合演出,这样的古香古色,儒雅的环境,如果自己太粗俗,岂不是太不和谐,破坏氛围了。
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每个人不过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演绎着不同的角色。
有时候,也不是想活得多么的文艺就能文艺,甚至于,迫于生计,有时不得不活得很低俗。
张大蛮前世重生一世的最大感悟,也该是如此,这个世界,有些是丑陋的,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背后的丑陋嘴脸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有人愤世嫉俗,有人口诛笔伐,可世界终归是这样,并不会有绝对的平等,而是在愈演愈烈地被分为三六九等。
“啊,原来是张老板,幸会、幸会,请坐!”陈彪丝毫没有看轻张大蛮意思,一派和善,摊手相邀,将张大蛮引入根雕茶几旁的实木沙发坐下。
他自己却是娴熟地清洗茶具,开始煮水,泡茶。
张大蛮也不客气,矮身坐在沙发上,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端详了几眼陈彪的鸿运丝行,微微一笑,“陈老板,你这商行,还真是古香古色,让人感受到一种远离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
“呵呵呵,张老板,可真会说笑,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尘世里的一俗人,还不是为了那几张毛爷爷,忙于奔命。”
陈彪虽是儒雅的打扮,但话匣子一打开,又是让张大蛮觉得,这个人还挺接地气,既不会像是束之高阁的国宝,也不像是那些贩夫走卒的庸俗,而是恰到好处。
“的确如此,我们谁不是俗人呢。”张大蛮附和着随意说了一声。
陈彪并未言语,而是专注地泡茶,他一手功夫茶泡得是贼溜,娴熟的温杯冲泡,取了一点产地就是凌峰县的白毫,放在茶杯里冲泡了几下,倒在茶杯里,弥漫着淡淡地清香,让人为之精神振奋。
一杯茶,摆放在张大蛮面前,“张老板,请喝茶。”
他与大肚黄绝对是两个极端的人,大肚黄一副地痞流氓,典型的暴发户心态,而南陈不一样,高山流水,显得文质彬彬。
不过,张大蛮也绝不会被南陈的这些表象所迷惑,说到底,每个人,都是俗人,还不是为了利益。
西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在《史记》中写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还真是道出了人世间的牛鬼蛇神的真实写照。
尤其是商人,无利不起早。
张大蛮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清香扑鼻,不由得赞叹,“好茶!”
陈彪点了点头,“是啊,这茶产自于我们凌峰县,采摘于明前,那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明前毛尖,白毫也是这样喝起来,最为有韵味。”
张大蛮对品茶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泡上一壶茶,就是喝一大罐,解渴生津,也没有陈彪的那么多对茶的体悟。
喝了一泡茶,陈彪微笑着问道:“张老板,今日造访,不知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
“陈老板,客气啦,说实话,我刚去了老市场,从真丝商行老黄那里过来……”张大蛮试探地说了一嘴,他一双眼却是瞅着南陈,看他对此作出的反应。
不过,陈彪脸色镇定得让张大蛮都感到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地男人,城府竟然如此深,丝毫不为张大蛮所说而动容,他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这也不感到奇怪他为什么可以成为凌峰县蚕茧行业的三大巨头之一,足见这人修养之高。
而且张大蛮并没有称呼大肚黄为“黄老板”,而是直接称谓“老黄”,这样的称谓,只有比较熟络的人,才会这么称呼。
这也是张大蛮故意作秀,像是在告诉南陈,他和大肚黄关系匪浅,实际上,也不过是点头之交,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仅此而已。
陈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地放下了茶杯,用着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笑着说:“张老板,那你到小店所为何事?”
“陈老板,你如此年轻有为,我今日拜会,也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