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首《向阳花》合作下来,刘敬信和这三个男生之间的心里距离拉近了不少,四人一边等待着那个女生回来一边抽烟聊天。
个子瘦高的男生是乐队的节奏吉他手兼主唱,叫周顺涛,大家都称他为帅涛。这小子虽然谈不上多帅,但肯定不算丑,估计再稍微增点体重会更好一些,现在这样子实在太瘦了,显得很单薄。
戴眼镜的那个小胖子是乐队的主音吉他手,名叫葛松,别看他一开始话不多,但一旦熟了之后,还是很热情的,眯着小眼睛笑呵呵的那样子,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亲近感。
矮个子男生叫顿阳,是乐队的鼓手,也是乐队的队长。
回寝室拿棉被的那个女生叫闫瀞,是乐队的贝斯手。
他们因为都非常喜,所以乐队的名字起做sunflower(向日葵)。
作为一支校园乐队,并且是隶属于校社团联合会旗下的乐队,他们有社团联合会提供的排练房,还能申请一些乐队购买器材用的资金,但却要受到社团联合会的约束,要频繁参与校园内的各种演出,到外面交流的机会并不算多,并且从来没有商演过。
周顺涛一边抽着烟一边叹气道:“其实我们真的好想出去看看啊,都说商演氛围好,我们还没感受过呢。”
刘敬信淡淡一笑道:“也就那样吧,其实你们如果不是着急赚钱的话,像现在这样挺好的。有舞台,有认可你们的观众,有充足的时间一起排练,这就足够了。”
“信哥,你商演过没有?”葛松眨巴着小眼睛,抬手扶了一下镜框,满眼期待的问道。
刘敬信道:“演过啊,有很多种,你问的是哪种?”
friday乐队当初为了生计,接过很多次商演。
有那种商场开业做热场表演的,那种商演要求挺多,歌单要审批,并且在台上不能说太多话,毕竟有主持人在,场下的观众普遍都在听歌过程中很平静,刘敬信他们却在台上又蹦又跳的,他们自己都感觉自己像傻子;
有那种结婚现场去临时替代婚庆公司的乐队救场的,基本上全程都在舞台一侧的角落,根本就没什么人关注他们,然后还要站在那边看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最可恨的是碰到喝多的人跑上台点歌,他们还要一边饿着肚子弹伴奏一边听着人家对着话筒打饱嗝;
相对比较,刘敬信还是比较喜欢去酒吧驻场,虽然氛围也没好到那里去,但至少相对于其他的“游击战”,驻场的收入要相对稳定一些……
其实任何一支乐队如果有足够经济条件支撑,都不愿意接这些类型的商演,更喜欢去参加音乐节,或者一些音乐性比较强的演出。但乐队没有名气,迫于生计,乐手们很多时候就是身不由己啊!
聊到商演,刘敬信无法不想到当初他们为了吃饭而遭受到的那些待遇,真是苦咸自尝,冷暖自知。
周顺涛三人正表情复杂的听着刘敬信的讲述,闫瀞这时满头大汗的抱着一床军绿色棉被出现在了门口,气喘吁吁的道:“喂!别聊了,来帮忙啊,我快累死了!”
一个小姑娘在这炎炎夏日,抱着一床棉被满校园跑,肯定又热又累。
顿阳急忙让出位置让闫瀞坐下休息,上前接过棉被,然后眼巴巴的站在旁边看着刘敬信。
刘敬信双手拍腿站了起来,笑着道:“有时间再聊吧,咱们先弄底鼓。有小刀和扳手没?”
“有的有的!”
接下来几人配合着,将那床被的被套拆下,扯出里面的棉花,又将底鼓拆开,把已经拽得蓬松的棉絮塞进了底鼓里,并一边听着底鼓的声音一边调整底鼓内棉絮的量。
他们折腾了好一会,终于将底鼓的音色调到目前条件下所能达到的最好。
作为鼓手的顿阳非常激动,待将底鼓重新装好后,拉过小板凳“咚咚咚”的狂踩底鼓,踩得整个楼板都在跟着发颤。
刘敬信拍了拍手上站着的碎棉絮,笑着道:“你们接着排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顿阳急忙放下鼓棒,起身掏出手机道:“信哥,咱们互留个联系方式呗,以后有机会想多跟你学习学习。”
刘敬信道:“学习谈不上,多交流吧,互相帮助。”
不管是校园乐队还是地下乐队,以国内当前的音乐氛围和流行风向,其实都很不容易。如果彼此间还不相互扶持,还谈什么未来?如果没有未来,还谈什么热爱?
刘敬信离开空间狭小的排练房,来到楼下的时候,楼上四人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排练,这一次他们练的是许巍的《蓝莲花》。
周顺涛那压得低沉又带有倔强情绪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出,融进夏季的风中,向着远方飘去。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现脚下的路……”
刘敬信仰起头看向湛蓝天空下的流云,回想起自己从组建起friday乐队到现在的历程,扬起嘴角露出释怀的笑容。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他向前的脚步,哪怕曾经彷徨和迷茫,但他现在很清楚自己究竟该往何处去。
年轻是一种心态,青春是一种状态,年轻的青春真好!
刘敬信忽然感觉自己心中仿佛有一颗种子在快速萌芽,正在破土而出,一段旋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对于创作者来说,灵感来的时候如尿急,想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