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信急忙冲了过去,路上踢倒了一个空酒瓶,而在来到熊大治附近时,他闻到了非常熏人的酒味儿。
熊大治躺在苗谦君怀中,任苗谦君如何呼喊,如何掐虎口、按人中,始终没有一丁点反应,就像是一具尸体。
苗谦君又慌又急,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带了哭腔,颤抖得非常厉害。
刘敬信保持着冷静,伸手探了下熊大治的鼻息,感受到有呼吸和温度,当机立断地道:“大杨,赶紧联系咱们的车开到楼下等着,咱们其他人一起把大治抬下去。他有可能酒精中毒了,得赶紧去医院。”
对于这种状况,刘敬信有经验。
在当前如此低温的季节,人在喝多了白酒之后,如果没有有效保暖,躺到外面的地上,身体会受到冷气和湿气的侵袭,是很容易出现这种人事不省的情况的。只要及时送到医院救治,该洗胃洗胃,该输液输液,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同于刘敬信的冷静,苗谦君是真的慌了,眼镜脏了都顾不上擦,一路扛着熊大治半边身子,带着哭腔不停大喊熊大治的名字。
半栋宿舍楼的男生都被惊到了,无数个脑袋探出来看热闹。
楼管大爷和古哥都显得有点慌,这要是真闹出人命来,他俩铁定要被学校问责。在将众人送上车时,俩人千叮咛万嘱咐,让苗谦君不管有事没事,都要告诉他俩一声。
保姆车一路疾驰赶到医院,可哪怕已经是后半夜,医院的急救依然挤满了人,不过其中绝大多数都挂的是儿科。
这年头,孩子打个喷嚏都是大事,大人遇到什么大病,都能延误治疗。
刘敬信环顾一圈,正要让大杨赶紧去找个医生来看看,却见鲁新甩着大步跑了过来。
鲁新肯定也喝酒了,一身的酒气,满脸通红,甚至连眼睛都红了。
“怎么才到?”鲁新冲苗谦君吼道。
苗谦君有点懵,刚刚他是在来医院的路上,给鲁新发了条信息,谁知鲁新竟然能先到。
“等着,我去喊医生过来。”鲁新扭头跑过去找医生,没一会便有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女医生跟着跑了过来。
那医生一开始还以为是鲁新跟熊大治一起喝的酒,很恼火地把鲁新训斥了一顿,说他没轻没重,喝酒不计后果的灌人,这么玩很容易出大事。
酒有那么好喝吗?偶尔小酌就得了呗,非要每次都往死里喝,这是对亲人和朋友的极大不负责任!
人家从医年头一看就不短,类似的情况见过很多,对这种情况,特别有经验。她安排苗谦君等人先把人事不省的熊大治推进输液室占个位置坐下,然后又要求鲁新赶紧去补挂号。
这医生说话很不客气,训鲁新就跟训学生一样。就鲁新那爆脾气,竟然全程低眉顺眼地受着,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后来刘敬信才知道,那个医生是鲁新的大姑,正巧那天值急诊的班。
众人折腾了许久,终于帮熊大治挂上了水,这才算是稍稍踏实下来。
鲁新全程忙里忙外,最后愣是守着熊大治到天亮都没有睡。
早上六七点钟的时候,熊大治发出一声呻吟,眼睛没有完全睁开,嘴里面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去看看。”刘敬信忙坐了起来,凑到熊大治嘴边仔细听了片刻,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精彩。
苗谦君是真的担心熊大治,他满面焦急地问刘敬信:“他说什么?”
刘敬信将原话一个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妈,我渴!”
苗谦君闻言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主动道:“我去找水。”
待苗谦君离开输液室后,鲁新起身道:“行了,我看他是没什么事了,那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走了,你们照顾好他吧。”
刘敬信看着鲁新的背影,觉得这时候有必要说些什么,于是道:“别忘了,今天下午的飞机。”
鲁新道:“放心吧,我定了很多个闹铃,随便哪个把我吵醒,我都不可能迟到。”
刘敬信道:“今天确实大家都非常辛苦,你回去之后一定好好休息,记得把需要用的东西都带上。”
“放心吧!”鲁新比出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非常沙哑的声音响起:“小新,谢谢你!”
鲁新身子猛地一僵,他似乎想要回头说些什么,但他却没有再回头,低头走出了输液室的大门。
没过多久,苗谦君端来一纸杯温水才来,但他环顾一圈,都没有再看到鲁新。
“小新人呢?”苗谦君问道。
大杨答道:“走了。”
刘敬信问道:“你们不是关系已经非常糟糕了吗?可看到大治出事,小新还能做出这样的表现,给我感觉,小新还是非常在意大治的。”
苗谦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太着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留给小新发去了信息,没想到他会这样。或许,他只是念旧情吧。”
刘敬信仔细想了想,觉得熊大治和鲁新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事,否则一切都说不通了。
在看到熊大治的状态有了很明显的提升,加上昨晚到今早间鲁新的那些表现,刘敬信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把熊大治和鲁新之间出现过裂隙抹平,夏冷乐队肯定可以重新步入正轨。
“你们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有些话,想要问一下大治。”刘敬信忽然对其他人提出要求,包括一直保持着录像状态的那个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