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爱说如果当初如何如何,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后悔,也没什么用。
“顾大哥。”丁香也意识到这点,她说:“让我先看看凉子的情况吧——”
任凭哪位母亲摊上这么一遭,也是无法忍受的。
丁香掐着墨白的人中,墨白才从那段黑暗的时光里缓缓地醒过来。
若是一切是梦,该多好。
醒来后的墨白,倒是比晕过去的时候,冷静了许多。
怕就怕,孩子真的出了意外。
墨白和顾维安在陵城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关于念凉,这里的局子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丁香对顾维安有恩,墨白不能够把情绪迁怒给她。
这一月的时间里,她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是真的能没有事情吗?
墨白做不到。
终于,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怎么样。
在某个夜晚,墨白一言不发地离开炕,她没有披着厚衣服。
人们不是说,陵城的雪下不来吗?
为何今晚的雪,这样彻骨,这样寒冷。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腾一下从门槛起身,她在这夜里奔跑。
顾维安将抱着小芒果,尾随在墨白的身后。
她压抑了那样久,总要发泄出来才好。
顾维安没想过,墨白竟然来到河边,当顾维安赶到的时候,水已经淹没了墨白的腰。
“小白!”顾维安呼喊着墨白,“你快上来!”
顾洛寒说过,墨白生孩子大出血的时候,落了病根儿。
若非是有灵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墨白像是没有听到顾维安说什么,在水里扑着,叫着念凉的名字。
喊着,喊着,嗓子都哑了,却完全感受不到这河多凉。
小芒果哭声在夜空中格外嘹亮。
墨白被拉回神智,小西瓜不在了,小芒果还在。
就像是几年前,顾维安给墨白一粒糖,她找不到了是没有吃福。
现在,她没有儿子,也是活该么。
人当真该如此吗?为何要信命,要逆来顺受。
墨白的腿,一下子在河水里僵住。
“小白。”顾维安抱着小芒果,“儿子的事情,我何尝不难过?但是儿子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墨白蠕动着自己干裂的唇,“你真的相信,他还回来吗?”
不是说过,就在这条河,那瞎眼的老头儿掉了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去讲,不还没有打捞出尸体吗?
“你先上来。”顾维安紧张道,“说不定孩子已经有消息了呢?”
老实说,人一旦绝望到一定的程度,很难再选择相信什么。
墨白的状况是这样。
顾维安也跳下河,因为小芒果闹腾地厉害,随时都会被掉下去的危险。
“你想让小芒果,也出意外吗?”
顾维安用激将法,他对墨白说:“若你觉得活下去是很艰难的一件事,那我陪你一同死去。”
小芒果好像是知道了危险,也是第一次哭得那样凶。
“我没有。”墨白哑着嗓子,“我没有那个意思。”
老实说,她是烦透了现在的自己。
——持续改文20年——
钱笑笑的脸色有点难看。
“墨凉。”钱笑笑把顾湘湘抱进自己的怀里,“你说你一个养子的媳妇儿,就不要整天惦记着该想的,不该想的了。”
“我惦记着什么?”
墨白觉得钱笑笑,似乎某种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别人对她不够好,所有人都去迫害她。
“你惦记什么,你心里清楚啊。”钱笑笑冷嘲热讽:“我觉得吧,人都是要点脸的,说破了就不好了。”
“钱笑笑。”墨白目光凌厉,她说:“你有话就说,别阴阳怪气的。”
“墨凉。”在钱笑笑看来,墨白有点给脸不给脸,“没想到你不在顾家,手伸得还挺长,还想着要来顾家住,以后是不是还想着在顾家当家啊。”
“钱笑笑。”墨白无心同她争吵,只道了句:“你在乎的,不一定是别人在乎的。”
人总会改变的。
或许,这人其实也未变。
不过是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
墨白与什么人都不屑于争,她有空间,比任何人拥有的都多。
瞧着墨白得意的模样,钱笑笑将指甲钳进肉里,等着,等她成了顾家当家的,那墨白还不得为自己马首是瞻。
顾洛寒听完顾建业的一席话,总算是狠下心,见墨白从钱笑笑那屋出来,他打了声招呼:“小嫂嫂。”
“嗯。”
墨白的语气淡淡的,听着好像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去了厨房,他也没有跟着。
顾洛寒打开房门,钱笑笑正逗着孩子。
“我有事同你商量。”
“我不听。”一看就知道他那大嫂不知道在外面说了些什么,“顾洛寒,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不要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什么都没说呢。”
顾洛寒只当钱笑笑是在闹情绪,他说:“我是不是男人,湘湘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这话,他说得让人脸红。
“好啦。”
顾洛寒在这个时候,还是愿意换房间的事情,就连咱爸刚刚也同我说这些。”
“我不换!”
钱笑笑闹着情绪:“我为什么要换房间?她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到底谁才是正宗流着顾家血的啊!”
她越说声音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