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闻言脸色惊变,主动向一名公安递上去双手。
院子里的公安同志们,很快将这些小匪制服。
“顾师长。”
孙局长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顾维安,“这次多亏了您,解决了百姓的一个大难题。”
顾维安的目光注视着被拉来的那些物资,心里想着的这些都是群众们的多少年才积攒的家当。
刚刚连自己都没想到,能对狗蛋儿说出那样的话,他也是急红了眼,毕竟百姓都不温饱的年代,狗蛋儿敛取了那么多粮。
方才实施抓捕的时候,顾维安要叶修骑着墨白借来的大杠梁,去军区里报告所发生的事情。自然忽略了,擅自出城购买议价粮食的过程。
从兰城回来的吴爱党,听到叶修的报告,他思考了约莫五六分钟,“这样。你把带来的物资,同小顾,先发给咱们海城受灾最严重的村子。”
叶修点头,去挑了几个不忙碌的子弟兵,十几个人开了辆车,将在警局大院的物资扳到后座。
“城哥。”见顾维安还同孙亮在热络:“根据首长的指示,得来的这批粮食要下发到海城受灾最重的村子。”
“说到这咱们受灾最重的村子,要数眠崖村吧!”
孙亮皱眉,喃喃道。
顾维安不着痕迹地从孙亮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孙局。军中事务繁忙,我们该日再聊。”
孙亮也没有坚持,刚刚送来躲了几年的匪,也有很多笔录和材料要去整理。
他点头应着,目送顾维安一行人离去。
海城的天刚刚还出现了点阳光,这会儿,蒙上了层层大雾。
虽然开着车灯,路况依然不是很清晰。
路过北山,细心的的顾维安看到墨白身子抖得厉害,他将她的手放在掌心,“不要担心。那韩婆子现在已经被抓获,没人会欺负你。”
眠崖村村口狭小,他们的车开不进去。
顾维安拉着墨白下车,温和道,“慢一些。”
墨白的小脸红红的。
叶修倒是见惯不怪,毕竟看得多了,也没什么感觉。
不过跟过来的子弟兵们倒是觉得难得见雷厉风行的顾师长,也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他们心理活动丰富,但是因为军衔,这些想要调侃的话也只能放进肚子里。
灰白色的大雾,可见的景色只有两三米,再远一些,便看不到了。
眠崖村的村民,在这个年代很少有关大门的习惯,墨白以前听墨西说起过,因为邻里之间都是认识的关系,大家相互信任,而且眠崖村也没有出现过偷抢的风气,即便是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谁家有多余的粮食,还能够给上两口帮衬着。
墨白想起自己刚来的那会儿,四处都是一片哀嚎,尸体也没处归置。
这一次再回来,经历过沙暴的眠崖村,倒像是座无人居住的鬼村。
街道旁也不像以前那样打开门,顾维安意识到气氛不对,他留下几个子弟兵守着物资,跟着墨白、叶修一起进了村。
这街道不像是八十年代的那种水泥路,有风吹过脚下的黄土,便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三个人就这样谨慎地在路上走着,约莫一分钟,从雾里的那头走来一个拉车的中年男人。
他嘴里吆喝着:“卖笆斗喽。便宜实惠,不吃亏喽。”
顾维安揉了揉眼,他上前:“老乡。这早集怎么没个人呢?”
中年男人并没有理会顾维安的话,他嘴里嘟囔了句方言,然后腿上发力,逃也似的冲回大雾中。
叶修没好气地笑着:“我们又不是土匪,看到我们至于那么害怕吗?”
唯有墨白的表情变得凝重,她叹了口气,把刚刚听到的方言转成普话告诉了顾维安:“他以为你是抓他的卖笆斗的,而且还说村子里的人昨晚刚遭遇狗蛋儿那行人的洗劫,现在都不敢出门。”
“这帮孙子!”叶修忿忿不平:“得亏小嫂嫂出的妙计,将那贼窝给端。不过你们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事先还瞒着我......”
顾维安凝眉,他没有像叶修那般莽撞,而是问墨白:“村子里通知广播的地方,还是从前的那个?”
墨白知道顾维安再用只有他们能够听懂的话,问自己。
她摇头,“是老王家养鸡的地方。”
“养鸡?”
叶修有些吃惊。
顾维安替墨白解围:“那老王家是眠崖村的富户,饥荒年代家里头能吃上肉,也很正常。”
叶修没像顾维安一样,扎根灾情严重的村子。所以,他不太清楚,每一户的具体情况是什么。
“走吧。”
顾维安搂着叶修的肩膀,“我们通过广播,给他们传递平安。”
雾越来越大,为了防止走散。
顾维安始终拉着墨白。
离八十年代的老王家,还有点距离的时候,一位灰头灰脸的妇女,冲过来抓着叶修的手腕。
墨白被吓了一跳。
“大兄弟。”那妇女像狗屁膏药样贴着叶修,她哭着:“有粮吃吗?赏给俺口饭吃吧!俺好几天都没吃上过东西的……”
“同志。您放心。”顾维安连忙扶住了她,“这一次我们来眠崖村,就是给你们送粮的。”
原来,上次的供销粮早已经吃完。
加上最近几日天气,土地贫瘠,大家本来干劲就不足,自然是无粮可吃。
“顾师长。”那妇女狼吞虎咽地吃了块馍,她抹了抹自己的脸,“俺认得你。”
“村子里都说,你是人民的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