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阁楼中一时寂静,只有墙头翠竹的枝叶相互碰触,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卿如许的面容上满是坚定和不容置疑。
熊宝儿挣扎片刻,最后一咬牙背起宋楹一跃出了翠屏阁。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跟前来救援的人汇合,再反身回来救姑娘!
室内,只剩下卿如许和斗篷人对立而站。斗篷人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站在这灰尘飞舞,摆设陈旧光线昏暗的翠屏阁内,竟然不让人觉得突兀。
卿如许迟疑了一下,还是主动开了口,“说吧,你费尽周折将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必紧张,我找你来,并非为了小宋氏,也不是为了卿如初,只是想不被任何人打扰的与你说几句话。”斗篷人声音暗哑,却也难掩成shú_nǚ子的风情,听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惑人跟妩媚。
卿如许深深皱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人将自己逼到绝境,就是为了让她无法反抗,老老实实的听她说几句话?开什么玩笑?
“你不用怀疑自己的耳朵。”斗篷人声音从容,不急不缓,“只有在你被我完全掌控的情况下,你才不会觉得我是在与你耍花样,不是吗?”
卿如许眉头皱的更深,对方的意思是:我把你抓到这里来,是为了说明,我不是杀不了你,而是没想杀你。“你是在跟我炫耀你的能耐?”
“也可以这么说吧。”斗篷人声音自然,似乎对今日的安排很满意。“方才我说一命换一命,不过是为了让你把婢女支开。”
“所以……你到底想要与我说什么?”
斗篷人轻笑一声,朝她走过来。卿如许手心里全是汗,强抑制住才没有往后退去。好在对方并没有靠近她,停在了距她三步距离的地方。
卿如许紧紧盯着斗篷人的双眼,见她美目弯起一丝弧度,那些话就像魔咒从面具后传出,涌进了她的耳朵……
………………
炙阳下,江凛已经汗透衣背,宣平侯府太大了,就连薛准这个自家人也对水阁后面的这些庭院半点不熟悉。
直到熊宝儿背着宋楹跟他们撞到了一起。
宝儿将宋楹往薛准怀里一放,“赶紧救人,她快不行了!公子跟我走!”薛准脑袋嗡的一声,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事了,抱着宋楹就往回跑。
熊宝儿则带着江凛极速返回翠屏阁。
翠屏阁的院落中一片死寂,阳光把江凛的影子拉的很长,他脚步有瞬间的迟疑,似乎怕看见可怕的一幕。
他试探着走到屋内一看,只见卿如许呆立在那里,面色惨白如枯败的花朵。
江凛的心在放下的同时又猛的一提。“阿许?你怎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卿如许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江凛现在门口,衣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屋外的光线在他身上浓烈的映照,让他看起来炫目如烈阳,令人无法直视。
“我……我……”卿如许声音颤抖,抬头看着直奔她跑过来的江凛说不出话来,眼中不可抑制的流下惊惧的泪。
江凛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发现卿如许并没有受伤,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被吓成这样。“阿许,出什么事了?”
“她,她说……那个穿斗篷的人……她说……”卿如许声音异常凌乱,几乎不成语句。
在江凛的印象里,卿如许一直是个神采飞扬调皮捣蛋的姑娘,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不由心中一痛,将她拉入怀中,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没事了,有我在……”
熊宝儿将翠屏阁四下都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姑娘,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卿如许渐渐恢复了理智,她从江凛怀中脱出,站直身体,深深的垂着眼眸,“就在你们进来之前……她从屋子里消失了……”
“消失?”江凛环顾四周,“又是像小宋氏一样耍了什么把戏么?”
“那个人就是在我面前消失的,就像在空气中融化了一样。”
江凛更加疑惑了,难道这世上真有这般匪夷所思的手段么?“那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卿如许默了片刻,将眼眸沉的更深,说:“没什么,她只是说了一些威胁的话,刚才我只是被她消失那一幕吓到了。”
江凛并未怀疑她所说,“你没事就好,放心吧,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我一定会抓到她,决不会再让你深陷险境。”
熊宝儿说道:“那个人一定还没有逃出去,就在这宣平侯府内,公子看护好姑娘,属下这就去找!”
江凛扶住卿如许的手臂 ,“走吧,我们从这里出去。”
“嗯。”卿如许轻轻应了一声,咬住下唇没再说什么。
宣平候得知消息也匆匆赶了回来,他是个十分缜密的人,将侯府护卫分成两部分,一队前去各个院落中搜寻,一队前去调查府中是否有可疑之人。而永平郡主已经将府上的其他贵女挨个确认过,并平安送出了府门,累的腿肚子都打颤了。
此时她在花厅之中正襟危坐,安慰着闻讯赶来的安国公夫人林氏和被贼人吓坏了的卿如许。
世家贵女在她府中被贼人绑走,差点失血而死,她里子面子都挂不住了。“宋夫人,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林氏将卿如许抱在怀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碧纱橱内泪水不停的往外流,“这也不能怪你,我现下只盼着楹儿没事。”
卿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