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卿如许刚要安置,便听轻舟在外面跟拾舟说着什么,她扬声问道:“怎么了?”
拾舟推门进来,说道:“是廉王府的人来了,说是臻云郡主方才突然呕血晕厥了,这会府上人仰马翻,都说他似乎挺不过去了……”
卿如许皱眉道:“白日里还好好的,这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拾舟皱眉摇头,说道:“姑娘这会怕是睡不了了,一会廉王府的人请示了老夫人,您怕是要跟着冷姑娘去一趟王府了。”
她话还没说完,外面便有小丫头禀告:“大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拾舟,帮我换身衣裳。”
拾舟答应一声,回身去里间柜子取衣裳,卿如许说道:“叫轻舟过来给我梳头。”
兰州没了之后,轻舟便提拔起来进屋子伺候,但总归是远近差一层,做事小心翼翼。她一直在外面候着,此时听闻府上有事更不敢怠慢,这会儿卿如许要叫她进去梳头,几乎是刚吩咐下去,她就进来了。
轻舟进门并无过多言语,直接上前快速挽了个十字髻,干净又利落,卿如许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轻舟一眼,便走出门去。
此时廉王府中,数位郎中围在一处低声议论,似乎在想办法救治臻云郡主。
卿如许和冷凌郁在王府门前下了马车,立刻有人带她们到了廉王妃面前。廉王妃满面急色,朝卿如许点了点头,对冷凌郁说道:“这位就是冷姑娘吧?臻云这会危在旦夕……还请冷姑娘为她看看……”
身为王妃,这是极为客气尊重的话了,越发显示出她对臻云郡主的看重。
冷凌郁一向高冷,她看了廉王妃一眼,说道:“先让我看看郡主的病情吧。”
“你跟我来。”廉王妃是真的急了,二话不说就带她进了里面。
臻云郡主躺在床榻之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一名太医正在床榻前把脉。王府自然能请到太医来为府中人诊治。刘荣道一看冷凌郁来了,连忙利索的让到一边,摆出一副学习的架势。
卿如许无语。
冷凌郁一番望闻问切,收手说道:“郡主一时心绪大乱,血不归经,气逆痰淤……她身体极为虚弱,贸然施针恐引发其他症状。最好是用民间的土法子。让一人从背后将她拦腰揽住,并拢二只在她脊椎各处大穴不断推动,疏通经络血脉,令她缓过一口气来,便能解了此时情急。”
“拦腰抱住……”廉王妃一时手足无措。
能这么大力气,揽住臻云郡主,还要坚持走穴……非男子不可办到,若臻云郡主年纪尚小,倒不用顾忌,但她年以十八……如何能让男子随意触碰,就算有兄弟也早该避嫌了……“这可怎么办……”
“让我的婢女来吧。”卿如许示意宝儿上前一步。
廉王妃愣了愣,有些迟疑,看向宝儿,“这丫头能做到?”
“别看她个子小,天生力气大,王妃放心。”
救人如救火,再拖一会,臻云郡主说不定真要一命呜呼了。廉王妃点点头,回身帮宝儿扶起臻云郡主。
宝儿沉了口气,伸出手臂从后面将臻云郡主拦腰揽住,左手双指并拢,在她后大椎后不断走穴。大约过了一盏茶的事件,宝儿额上都见了汗,臻云郡主终于“哇”的一口吐出一大口浓稠的血来。
血色泛黑掺杂痰淤,难怪臻云郡主一时闭塞过去。见她一时吐了这么多血,廉王妃吓得惊叫一声,冷凌郁连忙安抚道:“王妃不用害怕,郡主应该马上就能清醒了。”
宝儿将臻云郡主缓缓放在床榻之上,廉王妃立即上前,见臻云郡主的呼吸果然顺畅安稳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
冷凌郁对廉王妃说道:“此时虽解了一时情急,但终归治标不治本,郡主的身体底子薄,这段时日病情每况愈下,与心绪常思常虑不无关系,王妃还是要多加开解才是……”
没有说具体用药的事,只说要多加开解,看来臻云郡主若再这样下去,便只有香消玉殒了。廉王妃一时听明白了他的话,心头一紧,踉跄着退到椅子旁坐下,勉强才没有失态。
“冷姑娘,你想想办法……不拘多么贵重的药材,只要我女儿能平安无事,就算要了我这条命也是值的!”
这时榻上的臻云郡主却嘤咛一声清醒过来。廉王妃听见女儿的声音,就像被锥子刺了脊梁立马精神起来,回身去看臻云郡主。
“母亲,您莫要为了女儿忧心,小心伤了身子。”
“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母亲,母亲没事,只要你没事,母亲就没事!”廉王妃泪如雨下,手抚上臻云郡主的脸颊,只觉得这么年轻娇美的女孩子,若平白逝去了该多么遗憾可惜。她甚至想把自己的余生都补给对方,只愿她能绚烂的好好活一场。
颜回郡主匆匆从外面进来,卿如许见她的模样好似刚刚恢复的样子,不由惊诧。
颜回郡主顾不得别的,直接冲进了屋子。“二姐!”
“妹妹……”臻云郡主听见妹妹一声呼唤,想起自己心心念念惦记的宋毓,兴许就要与自己的亲妹妹共渡一生,更加难受,泪眼朦胧看上去好不可怜。
卿如许在一旁看着,心中奇怪臻云郡主好生生的,到底为了什么忧虑多思?她往臻云郡主那里看去,见她面色寥落,珠泪连连,不禁更觉得奇怪。廉王妃连忙劝道:“冷神医在这,你莫要灰心,你的病一定可以大好的。”
臻云郡主听说冷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