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到了卿府门前,卿如许回了蘅芜居,落座不等轻舟上茶,劈头便问宝儿,“方才在春晤宫,有事发生对不对?”
宝儿沉眸点点头,“奴婢先前跟着宸妃娘娘身边的人在春晤宫里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之后皇上便派人前来搜查,我们几个跟着一起在春晤宫里搜查,一开始没什么发现,后来奴婢看见有个人,看样子是王氏吩咐过来一起搜查的婢女,一看便知是个有功夫的,想趁人不注意将一个纸包塞到延陵的房间,奴婢告诉宸妃娘娘身边的春熙,她及时上前缠住了那婢女,没让她得逞,所以才什么都没搜出来。”
卿如许双眼微微一眯:“竟然是王氏的婢女?”
宝儿聪明,明白问题所在,说道:“越阳郡主是王氏的亲生女儿,又是她在廉王府的依仗,王氏不可能毒杀越阳郡主,所以那婢女定然是别人安插到她身边的。”
卿如许眸光狠狠颤动了一下,“王氏既然让这个女婢去跟着搜查,必定对她极是信任,八成在身边伺候了不短的时间,那么她一定是廉王府安插在王氏身边的……”
这个结论,十分可怕。
因为这就意味着,杀害越阳公主来挑拨皇上跟廉王的人,就是廉王府的人。
廉王府为什么有人希望廉王跟皇上反目成仇?
若说有谋反之心,可廉王根本就没有儿子。
“那婢女的事,还有谁知道?”
“奴婢告诉了春熙,然她去阻止,除了我们二人,不知道皇上的人有没有看出端倪。不过那婢子的手段很隐蔽,可能是因为奴婢个子小,角度刁钻些,这才发觉了,旁人……”宝儿摇摇头:“我看不会有其他人发现。”
卿如许沉吟片刻,道:“既然春熙知晓了,那么宸妃娘娘和十四公主自然也知晓了,她们应该会提醒皇上。”
“可是……廉王府里怎么会有人想做这种事情?难道是南疆或北越的细作?”
卿如许一时头大,也猜不出所以然,决定去找卿鸿商量商量。
………………
卿如玉坐在院子里的在秋千架下,神色间满是期待,想象着十四公主大婚的时候,自己能否被人相中,从此与某君结下良缘。婢女红缨从院外进来,将手中的盒子捧到她跟前,小声说道:“程公子又给小姐送了东西来。”
卿如玉挑了挑眉,“哼,他倒是有办法,这次又是怎么送进来的?”
“奴婢方才叫住外面的货郎想看看绢花,谁想那货郎说这是有人给府里四姑娘的。”
卿如玉皱眉道:“你又叫住货郎买什么绢花,这不是在尧城,是在上京!这府里的丫头平日里戴的也都不俗,你戴那种货郎卖的东西,没得显得小家子气,丢我的脸!”
红缨被她说的脸红,心下却嘀咕,人家别的丫头戴的都是主子赏的!我这里什么都没有,还不能自己买花戴?
卿如玉撇着她手里的盒子,语气十分不屑,“又是什么东西?”
“这是馥郁坊前几天新出的口脂,色泽清丽温润不浓不艳,名为玉容。那货郎说了,那位留了话,说您素日不喜那些深重妩媚之色,一见到这个,便觉十分适合姑娘。”
卿如玉偏头看了一眼,果真如她所说,是十分适合她的,不过,她若想要这种东西,何须用他送的!“前几天大姐姐去馥郁坊给府上的姐妹定了几盒口脂,其中便有这个,哼,何须他来献殷勤,以后他再来讨巧,你不用理会了,他和荣曼心的秦氏已经定下了,我可不要他的东西,万一传出点什么,我以后还怎么嫁人?你把他的东西扔出去!”
“是,姑娘。”红缨心中暗叫可惜,想自己留下却又不敢,若是叫大姑娘知道自己偷偷留外男的东西用,还不打断她的腿?
卿如玉这厢起身往屋子里走去。湘妃色的批帛松松的挽在臂间,趁着素色的裙裳,尤显妩媚。她心里惦记这馥郁坊的口脂,想着在十四公主大婚时能用上,便有些坐不住了,“走,咱们去馥郁坊看看东西好了没有,若是好了,便一起取回来。”
………………
卿如许受太后召见到长寿宫陪她老人家说话,有宫人前来禀报:“太后娘娘,廉王妃带着二位郡主来给您请安了。”
卿如许有些惊讶,就要告退,太后却说,“你就在这吧。”
“是。”卿如许垂眸站到了太后身后。
不一会,宫人领着廉王妃母女进来,三人大礼参拜,太后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快起身吧。”
廉王妃领着两个女儿起身,其中一位正是卿如许那日在街上撞见的颜回郡主,英气中透着明媚。另一位臻云郡主郡主则与妹妹颜回郡主完全相反,显得十分纤弱。
听说廉王妃怀臻云郡主的时候落了水,事后虽调养好了,但臻云郡主却天生体弱,怎么也去不了根。虽然廉王妃后来又有了颜回郡主,但心思也全挂在臻云郡主这个体弱多病的女儿身上。
再加上廉王妃没能为廉王诞下儿子,所以廉王纳侧妃妾室开始,廉王妃便变了一个人似的。久而久之,竟淡了性子,凡事不挂心,府里的事情也很少插手,都是颜回郡主帮着廉王操心。
所以臻云郡主与母亲更亲近,颜回郡主与廉王更亲近。
太后笑道:“听说你们昨日才进京?怎么不跟着王爷一路走?”
廉王妃比廉王小了十几岁,今年还不到四十,看着还算年轻。她说:“回太后娘娘的话,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