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廉王爷与太后是平辈,这个王氏虽然是个妾室,可也不太好办,太后露出为难的神色,看向皇上,皇上说道:“还是先让人为越阳检查一番,看看越阳到底是和原因突然死亡。”
卿如许觉得皇上应该看出了什么端倪,至少以他的智慧,一定能想到方才自己所猜测的东西。但,这个圈套又该如何破解呢?
越阳郡主的尸身仍旧躺在那里,在仵作前来验尸之前,自然不能轻易挪动,而且,就算挪动,此时就能将她安置在何处呢?她年纪轻轻,惨遭横死,身份又特殊,后事是有许多说法的,临时也没那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寿材。
众人就这么沉默诡异的或站或坐,等着验尸的人过来。屋子里只有王氏时大时小的哀哭和怨怒。然而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此时正是天气炎热的月份,众人虽身穿单薄绡纱,殿内也放着冰鉴,但在场之人都心神绷紧,这会都见了汗,容妃娘娘一边拿着帕子擦汗,一边还不忘亲自给太后打扇。
卿如许见状,暗赞容妃这些年一声不吭,能在关键时刻被皇上指定掌管后宫,果真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时时刻刻都不放松心思,要维护着身边各种人和事。其他嫔妃或许不这么想,觉得容妃如此作为有些太过了!就算要讨好太后,也不必这么事事讨巧,难道你自己不觉得虚伪么。
但她们却不明白一个道理,若能虚伪一辈子不变脸,那还算不算是虚伪呢?容妃的行止固然会被有些人嘲讽,但被讨好的那个人,却是实打实的得到了好处,即便这好处只是几扇子凉风。
仵作很快进了宫,来的是皇城司的人,名叫关镇,是江凛的属下,皇上是信得过的,他上前仔细查看公孙颖的尸身。
因为事关重大,关镇丝毫不敢马虎,小心翼翼的取了公孙颖嘴边的黑血细细验证。
“死者女,身长五尺五寸,全身无外伤,无挣扎痕迹。七窍溢出黑血,应系中毒身亡,取尸身血迹验证,发现此毒乃是……鸩毒……”
“鸩毒?”
众人听闻这个并不陌生的词语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这鸩毒十分罕见,一般只有宫中会有少量的鸩毒,用来赐死犯了死罪的人。
最后,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十四公主。
十四公主感觉众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回望过去。人不是她杀的,她也有这个底气。方才的慌乱也已经渐渐被疑虑所替代。
皇上开口问道:“方才越阳在春晤宫呆了多久?”
众人闻言明白过来,鸩毒饮下之后片刻就会毒发,而越阳似乎在春晤宫呆了不少时候。
十四公主坦然道:“越阳姑姑大约在来了半柱香的时间,便突然毒发倒地。”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着她。十四公主抿了抿唇,问关镇:“可有办法让毒素拖延一时半刻再毒发?”
关镇摇头,说道:“小人有生之年还未听说过有什么办法能够拖延鸩毒毒发的时间……凡中此毒者,几乎都是瞬息弊病。”
王氏听闻此言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指着十四公主大叫道:“十四公主,现在你送算该承认了吧!你好狠毒的心,居然下此毒手?”她回身跪倒在皇上脚下:“皇上,越阳死的不明不白!您要为越阳做主啊!”
皇上皱眉道:“十四,越阳今日来你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听说你们起了冲突,现下,你将事情的经过清清楚楚的跟朕说明。”
王氏虽然是廉王的家眷,可这天下毕竟还是皇上的,皇上既然发了话,她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一时间哭的上气不接下下,面色煞白,她身边的嬷嬷说道:“夫人,郡主身边的婢女方才都在场,不如叫过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氏这才想起来,便看向皇上和太后,太后皱眉,让人将方才在殿外疯叫的婢女带进来,又指着地上昏厥不醒的婢女说道:“将她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