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又说:“更何况,事情也赶得巧,你姐姐刚才宫里与我说完此事,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孙家开口,孙竟就被人给打的昏迷不醒,也算是咱们捡着了,要不然孙家必定不依不饶,到时候说不定就要闹的难看,眼下已经很好了,你也不用担心,等过了风头,母亲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听说孙家少爷现在已经好了,幸好母亲当机立断,及时表明了退亲的意思,不然此事定然要费尽周折。”
梁氏也有些庆幸,“可惜你姐姐进宫之后也不怎么得皇上爱重,要不然咱们家也不至于战战兢兢。”
袁雨儿道:“怎么姐姐进宫这么就肚子也没动静,就连之前没姐姐受宠的都怀了龙子了。”
“我也在愁这件事,还想着去庙里拜一拜。等你弟弟这件事情查清楚了,母亲就得替你姐姐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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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园中含苞的栀子,也一层层云雾般铺满枝桠,冰肌雪魄,格外动人。可梁氏却没有心情赏景,因为指使紫苑那个人始终没能上钩。
这天下午,她正琢磨着,外面突然传来急乱的脚步声,接着是留影的询问的声音:“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一个小丫头说道:“不好了,留影姐姐,夫人在哪里?小少爷下学回府的路上,马不知怎么突然折了腿,少爷摔下来,手臂摔伤了!”
屋里梁氏猛地站起身,没命似的推门跑出了屋子,逼视着报信的婢女,急问道:“松哥儿现在在何处?!”
“已经进府了。”
梁氏连忙往前面去,见到袁松时,他的手臂已经包扎好,刚迈进府门,就被梁氏一把抱住。秦松吓了一跳:“母亲,您怎么了?”
梁氏满脑子都是要失去儿子的恐惧,一时无法镇定下来,她抖手抖脚的上上下下在秦松身上摸索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缠着棉布条的手臂上,问道:“手臂给母亲看看。”
袁松也是跟随师父从小习武的,并不娇气,此时露出轻松的笑容,安慰道:“母亲无需担忧,不过是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梁氏紧紧盯着他的手臂看了好一会,才牵着他回了正院。并让留影带着所有人都出去,十分严肃的看着秦松,问:“马怎么会突然折了腿?你跟母亲仔细说说。”
袁松有些疑惑,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道:“方才回府时,遇见一伙人围在路边不知在吵什么,路过的时候马被绊了一下,儿子马术还不甚娴熟,便歪了身子,幸好护卫在一旁保抱住了儿子,只有手臂蹭到马鞍上擦破了点皮。”
“我就说你不该骑马!小小年纪,何须着急此事。”当初袁松说要骑马,梁氏便觉得十分不妥。
袁松安抚道:“儿是男子,怎能那般娇气?母亲不用担心,父亲给我挑的马,性情温顺,个头也不太高,就算从马上掉下来也不会摔伤,今日只是个意外。”
梁氏欲言又止,到底没再跟儿子细说,只叮嘱道:“母亲知道你勇敢,不怕坏人,但你年纪还小防不胜防,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袁松笑道:“知道了母亲。”
看着儿子出去,梁氏的面容顿时布满阴霾!她必须要找到这个千方百计要害她儿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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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同样是艳阳高照,气息却完全不同于上京隐忍低迷。
江凛身上的森然杀气还未完全褪去,熊一山手执长刀站在他身边。眼前横七竖八倒着数十个黑衣甲士,尸体流出的热血被太阳炙烤,血腥气与蒸腾的热气混在一起,气味更加浓烈。
护卫们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尸体焚烧掩埋。这么热的天,若处理不当,恐怕会滋生瘟疫,到时便麻烦了。
“这才几天功夫,已经第三波了。”
江凛面容虽有风尘,却不显憔悴,身子依旧挺拔面容洒然。“哼,这么好的机会可以置我于死地,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熊一山抹掉溅在脸上的鲜血,说道:“从他们的行刺的手法来看,不属于同一伙人,不过,都是下了死手的,公子的性命果真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