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说道:“刘家遭逢大祸,所有人都锒铛入狱,看着大夫人被折磨的那般凄惨,我心中庆幸奕儿在宫里,也许能保住一条性命,谁知我跟君儿也命大,就在临死之前,有人救了我们出去。当时,我多想带着她一起走,可我……”
崔氏的声音开始哽咽,无力的留着眼泪:“我没法办,没有办法……我只能带着君儿远走高飞。君儿说,总有一天要回来报仇,我心中不知该害怕还是高兴。她们姐妹血脉相连……”
卿如许听到这里已经全都明白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番曲折。
这时,梁辰突然在她耳边说道:“走,远处有人来了。”
卿如许一惊,宝儿已经带着她跃下屋顶,往来路返回了。
走了一段距离,几人停下,卿如许才倒出空来询问,“方才是谁来了?”
“好像是那个许姨娘。”梁辰也不能确定。
卿如许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把她顺利救出宫去。”
“有点困难。”
卿如许沉眉道:“咱们先回去,我再想办法。”
………………
春光大好,孙府却如乌云罩顶。
孙茂真吁短叹,愁得眉毛都白了几根,自从儿子在御前闹了笑话,惹了皇上厌弃,他便三番五次被人捉住痛脚,在这么下去,他连现在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孙茂真将手中的狼毫狠狠摔在几案上,一抬头,正看见儿子孙竟轻手轻庾吖。登时大怒道:“兔崽子!你要去哪!”
孙竟顿时蔫了,收回步子,挪到书房门口,讷讷道:“父,父亲……”
他是孙茂真的独子,多年来受着千般疼万般宠,哪里遭遇过冷脸相对,非打即骂。可自从他进了一趟皇城司,这种事情就成了家常便饭,让他几乎不敢在父亲的眼前出现,缩在府中不敢再出门作耗。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孙茂真把他圈在屋里念书,他又哪里坐得住,装了几日便忍不住了,提着胆子想要出门逛逛,却被抓了个正着。
孙茂真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即让管事去请家法,要把孙竟屁股打成八瓣。孙竟一听,顿时软了脚,一回头见母亲陈容进了门,立即哭求道:“母亲,您救救儿子的命!”
陈容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老实闭嘴,然后走到孙茂真身边:“老爷。”
孙茂真登时眉毛一立:“怎么,你又要为这个畜生说什么好话?”
陈容顿时气的一噎,但想了想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火气,毕竟儿子犯下大错在先,便说道:“妾身有要事要与老爷说。”
孙茂真冷冷‘哼’了一声:“你又有什么事!”
陈容见他如此冰冷的态度心下一颤,以前孙茂真可从来不会对自己如此说话……陈家的祸事是抹不去的,而她姓陈。她忍了忍,对孙竟说道:“我与你父亲有正事要谈,你还赶紧不回去念书!”
孙竟半分不敢停留,翘起脚尖溜之大吉了,孙茂真重重‘唉’了一声,越发看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顺眼。“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容道:“我想着,不如跟袁家商量,将亲事提前。”
孙茂真一怔,想了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袁家怕是不会答应。”
陈容急切道:“老爷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袁家同意了呢?”
两人这厢还没一个结果,外面突然有人呼喊道:“不好了!少爷被人打了!”
陈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猛然回过头去,跌跌撞撞就往出跑!
孙竟方才假装回了书房,不一会就在此溜了出来,没想到出府没走出多远,就被打的面目全非昏迷不醒。
下人七手八脚将人抬进屋里,陈容看着孙竟的模样脑袋几乎要炸开。“竟儿!”
“还不去找大夫!”孙茂真震惊的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儿子,心脏似被人死死揪住。
大夫来的很快,替孙竟看了伤势之后,缓缓摇头:“贵妇公子的头部被人用钝器重击,所以才陷入昏迷,脑袋受了伤,老夫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什么!”陈容摇头不敢相信,随即大怒道:“不可能,你这庸医!把他给我赶出去!”
老大夫气的胡子直翘,重重哼了一声,背着药箱大步出了孙府。
“去,多请几个大夫来!”陈容几乎陷入疯狂。
孙竟是她的心肝肺!她已经多年没有身孕!若孙竟好不了,孙茂真必然要纳妾求子,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而且她如今的处境本就十分艰难了,孙茂真对她的态度有明显的变化,如果儿子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自己知道自己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孙茂真虽然没有陈容想的这么多,但他对孙竟这个独子的爱重决不比陈容要少,此时见到儿子被打成这样,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简直气炸了肺,揪着孙竟身边的小厮问:“是什么人打的少爷,你看清楚了没有?”
小厮吓得惊慌失措:“没有,那几个人都蒙着脸,见到少爷出府就冲上来一顿暴打……小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少爷已经被打倒在地了!”
孙茂真脸上的肉不禁哆嗦了几下:“这是有预谋的!这是有人故意要打我儿!”
“老爷……这怎么办?”陈容从来没有如此着急过。眼泪噼里啪啦止也止不住。
孙茂真被她哭的心烦,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治好竟哥儿!”
陈容泪流不止,回头看着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