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由不得她不领情,咱们可是知道她心里那点弯弯绕绕的。”祈绫雪不屑道:“卿如初想跟我斗,还嫩了点。对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敏风低声道:“那天卿如许似乎失去与一个外教坊的歌舞伎见面。”
“歌舞伎?”祈绫雪高高挑眉:“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与歌舞伎来往?是哪个歌舞伎?有什么来头?”
“是一个叫玉奴的,去年才来京城,投奔外教坊的姐妹,好像没什么来头。但此女长袖善舞,短短一年时间,已经是出了名的欢场人了,跟许多人世家公子哥都有几分交情。”
“外教坊的人虽然不卖身,但到底是抛头露面的,卿如许为什么会认识她?”祈绫雪若有所思:“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继续留意着吧。”
“是,夫人。”
………………
春眠虽然被抬了姨娘,但这几日过的极不顺利,卿如初虽然不知道淳姨娘是死在她手里,却还是把气撒在了她头上。白天黑夜嚷着身上不舒坦,连吃饭喝水都不肯动手了,春眠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伺候。身份摆在这里,她不能有半分不愿,否则,以大夫人现在对她的厌恶程度,找借口将她卖了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现在卿如初的妇人病已经好了,可以伺候林奕了,所以林奕又被卿如初笼络住,春眠想趁机抓紧林奕的心,也不像之前那么容易。何况还有一个祈夫人在盯着她!
她知道祈夫人让敏风去给她提醒,是要利用她,对方想对付大夫人,要拉她下水。而她也借着机会翻身了。所以,她要跟祈夫人合作?
大夫人厌恶她,视她为眼中钉,这仇结下便是结下了,轻易开解不得。所以,跟祈夫人合作也许是一条路。否则,她今后日日要提心吊胆,小心防备着大夫人找她的麻烦。
这日晚上,她一个人偷偷从鸣羽阁出来去了祈绫雪的院子。
敏风引了她进去,祈绫雪正靠在美人榻上等她。“看来你想通了。”
春姨娘很谨慎,问道:“祈夫人想怎么做?不会是想杀了夫人吧?”
“怎么会?杀了她,卿府的人不会罢休,到时候麻烦连连,至少,现在不是杀她的好时机。只需要让她在府里对我们不再有威胁就行了。”祈绫雪暂时没什么心思去争什么荣国公夫人,她只要死死按住卿如初,让她别再来烦自己,然后,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对付卿如许,没有后顾之忧就行了。
春姨娘问:“祈夫人的意思是,已经有所打算?”
祈绫雪招呼春姨娘靠近,压低声音说了一番,春姨娘眼睛越睁越大,惶恐道:“这……能行吗?”
“放心,既然打算了,就必定是稳妥的。”
春姨娘细细想了想方才祈绫雪说的话,点头回去了。
………………
春日,露水沾在刚刚发出新绿的枝桠间,被阳光照的闪闪发亮。
林奕的嫡长子林京允满百天,但谢氏新丧,便不打算操办,与卿如初商量着,请庵里的师父来给儿子祈福。
卿如初没什么意见,见林奕对儿子上心,最近心情都不错,唯一让她觉得烦的就是春姨娘,这个跟林奕偷过腥的春姨娘,似乎对林奕很有一套,比淳姨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近日春姨娘似乎对‘立规矩’这件事情已经完全适应,卿如初心里很不爽快,挑毛拣刺的找春姨娘的麻烦,可春姨娘还没怎么样,她反倒精神不济起来。毕竟她还要分暇照看孩子。
来给林京允诵经祈福的人是天云庵的方隐师太,她见了孩子,便大赞这孩子面相好,生辰也好,将来必成大器。
卿如初听了十分高兴,林奕看着卿如初心头也更欢喜了几分,连声谢过。
说起来,方隐师太远远比不上定真师太名声响亮,但定真师太是太后娘娘都难请的人物,何况平常人家,方隐师太就不同了,平常有个大灾小难,众人多是找她,一来二去倒也有不少人信服于她。
这厢为林京允诵完了经祈完了福,卿如初给方隐师太封了丰厚的香油钱,方隐师太谢过便准备离开。但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却突然顿住脚,目光直直的往西边窗根下看去。
众人疑惑,卿如初便开口询问:“师太怎么了?”
方隐师太微微蹙眉:“依贫尼看,夫人的院子里好似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主不利,夫人最近可觉得身体不适?”
卿如初一怔:“最近的确有些疲惫,精神也不太好,不过应是有些劳累而已。”
方隐师太却摇摇头:“唉,既然夫人说没有,那便罢了。”
说罢,方隐师太便往外走去,可院子里的一众下人们却窃窃私语起来。
林奕狐疑道:“你们说什么呢?大点声说清楚!”
众人欲言又止,林奕皱眉,点了一个婆子,说:“你来说!”
那婆子看了一眼卿如初,见她没有反对,便说:“府上的下人们近日都说听见……听见淳姨娘总在窗根地下嘀嘀咕咕的……大家都睡不好觉,奴婢想着,夫人这几日身上不舒坦,会不会是真有什么邪祟……”
林奕闻言一怔,“淳姨娘?”
卿如初面色落下来,有些不好看。刚才方隐师太眼神扫的西边窗根,正是从前淳儿在她身边伺候的时候住的屋子。
方隐师太问:“淳姨娘出了什么事?”
婆子低头说道:“淳姨娘前几日掉进井里淹死了,难不成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