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自己却不肯装作没听见,说道:“黄姨娘这话说的有意思,什么叫我身边接二连三的出事?”
黄怡微微垂眸,不敢看她,嘴上却没闲着:“先是夫人身边的小巴狗无缘无故死了,紧接着院子里的下厨房又突然走水,现下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又死于非命,这还不叫接二连三么……”她拽了拽陈继的袖子,像只怕生的小猫似的小声说道:“老爷,要不然还是请人来给夫人这院子做场法事吧!”
陈继道:“我从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事,既然事有蹊跷,就该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府里捣鬼。”
一旁的纤如听了这话,连忙膝行过来,恳求道:“老爷英明!求老爷和夫人一定要查明巧云的死因,还她一个公道!”
宁氏在一旁说道:“老爷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妾身来办吧。”
黄姨娘听了这话又说道:“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夫人自己身边发生诸多怪事,自己又如何能轻易捋顺呢?”
宁氏瞪着黄怡,就要斥责,一旁纤如突然说道:“老爷,奴婢斗胆,可否让您身边的常护卫来调查这件事?”
这个要求让陈继出乎意料:“常护卫?”
宁氏斥责道:“纤如你胡说些什么,常护卫是外男,如何能在后宅随意走动,这样一来,根本就不方面调查。”
纤如却跪在那里满脸是泪的仰头看着她,发鬓微微散乱,珠钗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抖,看上去惶急又可怜:“夫人,奴婢姐妹俩在夫人身边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婢想求您,就让常护卫来调查我妹妹的死因吧!以常护卫的本事,一定可以很快查出真相的!”
常录是陈继的心腹,耳聪目明十分得陈继的倚重,甚至有不少事情都是他为陈继去做的,甚至陈继有什么吩咐也经常有他来传达,因此陈府的人对常录是很敬畏信任的,所以此时纤如提出让他来调查此事也不奇怪。
不过,宁氏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常录毕竟是外男,频繁的出入后宅确实不妥,陈继看了一眼纤如正要拒绝,黄怡突然小声道:“老爷,常护卫是外男没错,但老爷可以指派两个嬷嬷跟在他身边陪同呀,这样常护卫想要找谁问话也方便了。”
宁氏听黄怡不断插言终于忍不住,斥责道:“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黄怡往陈继身后缩了缩,声音仍旧清晰的从她口中吐出:“夫人千万不要误会,婢妾没有别的意思,也只是觉得这些日子出的事都跟夫人有关,夫人深陷其中不明就里,轻易不能捋顺事情的来龙去脉,拖来拖去,万一背后捣鬼的人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夫人可怎么办?”
“你!”宁氏气的头顶冒烟,“我看捣鬼的人八成是你吧!”
“老爷……”黄怡见宁氏瞪眼,吓得哎呀一声,连忙像陈继求助。她本就身材娇小,年纪也不算大,看上去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似的,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见犹怜,何况老贼?
陈继立即伸手拦住她的肩膀,对宁氏说道:“怡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这几日就让常护卫留在府中调查此事,你指派两个嬷嬷从旁协助。”
宁氏见黄怡当着她的面就敢跟陈继黏黏糊糊的撒娇,气的要死,却因为二人今日关系本就不太和睦,不敢再多说,便应道:“是,妾身知道了。”
陈继“嗯”了一声,叫人去前知会常护卫,便带着黄怡出了正院,回香弗居去了。
宁氏看着二人的背影直恨的咬牙切齿!众人见宁氏要发脾气,不敢在多做停灵,也赶紧散了,连嬷嬷指挥着众人将巧云的尸身抬走安置,纤如就要跟上去,宁氏却在身后叫住她:“纤如,你过来!”
纤如看了一眼妹妹的尸身,转身回到宁氏身前:“夫人……”
“你方才,为何一定要常护卫来后宅调查?”
“夫人,奴婢也是一心为了夫人着想。您想想,最近咱们院子里出了这么多怪事,却都毫无头绪,在这么下去,怕是真的会有人在浑水摸鱼做出对夫人不利的事情,而常护卫是老爷的人,决不会害夫人,咱们无需防备又能尽快解决此事,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夫人因为黄姨娘与老爷闹得不快,若因为常护卫帮夫人办事能有所缓和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