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大姑娘,你……”
秦静怡见她久久没有言语,心下有些慌乱,以为她不信。
卿如许转头看向她,说道:“多谢你,你能与我说这些,我十分感激,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当然,她事后也会去核实这两件事,不过她直觉秦静怡并没有骗她,更觉得秦静怡十分聪明。如果不聪明,她也不会通过一件小事,觉得陈润城府极深,来给她提醒了。
秦静怡闻言目光一亮:“那就好,总算没有白费这一趟。我还怕卿大姑娘怪我多事。”
“怎么会呢?”卿如许拉住她的手一笑,“听说之前贵妃娘娘是希望你能入宫帮她的,可见贵妃娘娘也觉得你聪慧稳重。”
秦静怡没想到她连这个也知晓,心里顿时佩服又是敬畏,“是我没福分。”
卿如许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转而到:“六姑娘快快把衣裳换了吧,湿衣裳穿在身上一定很不舒服。”
秦静怡点点头,让门外等着的竹青进来。
换了衣裳,二人出了暖阁,相视一笑,各自回了前面花厅。
………………
这边卿鸿正在席间一桌桌敬酒应酬,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朝臣们似乎许久没经过这样的热闹,今晚闹腾的很,挨个过来敬酒,还将卿鸿手里的酒杯满的不能再满。卿鸿酒量不深,这般喝下去八成要横着进洞房,好在宋廷安和宣平候过来劝退了一些,还帮他挡了不少,饶是这样,卿鸿依旧脸泛潮红,晕晕乎乎。
等敬过了几桌总是长辈,宋廷安便推着他到一旁,“你今日还是清醒点好,就别喝了,剩下的我们帮你挡一挡,好好陪个礼也就是了。”
卿鸿沉默片刻,想到正房之中的女子,想到那日在济善堂,陈润哭的眼睛红肿和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低低“嗯”了一声,便离席往后院去了。
穿过月亮门,卿鸿便看见惠然提着灯笼正在那瞪着他,“你怎么在这?”
“今日老爷大喜,奴婢不敢打扰,只是老爷酒量浅,奴婢怕老爷醉了,便熬了醒酒汤,不如老爷先到书房用了醒酒汤再回夫人屋里。”
这话说的大方又得体,一心都是为了卿鸿找想,卿鸿道:“你有心了。”便迈步先进了左边院子的书房。
喝了醒酒汤,稳坐了片刻脑筋果真清醒了不少,惠然战到卿鸿身后,为他捏了捏肩膀,“老爷还是早些回去,耽搁久了夫人心中怕是不舒坦。”
惠然话里虽然这么说,但神色间却闪过一些期待。可惜卿鸿只是拍拍她放在肩膀上的手,起身离开了书房。惠然看着卿鸿的背影,不自觉咬住下唇,眼中满是失望。
卿鸿缓步到了正院门口,见灯笼的光芒照在门前一片晕红,满眼的喜庆,他心中却有些复杂,站了好一会才迈步进去,守门的婆子立即上前道喜,里面的丫头也听见了声音,急忙进去告知了新夫人。
陈润这会已经换上身大红江绸缎绣五彩绸衣,华美娇艳,衬得她面如桃花,也似醉了酒一般,安静的垂头站在门口候着他。
卿鸿看见这样的陈润,心下也不由得同那日在街上撞着她的时候,对比之下,一面是清幽寡淡带着些愁绪,一面则是柔婉中藏着些娇媚。紧接着他又想起她那日的话来,嫁给他,她想必是极不愿意的。
不知今日她见了是他,又是怎么想的。
陈润见他进来先垂眸屈膝行了个福礼,然后才缓缓抬首看向她所嫁的男人,一瞬间,她面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
错愕中带了几分无法言喻的羞恼和慌乱,紧接着又轻轻送了口气,抿起一丝安然的笑意。
卿鸿细细看着她的神情,分辨着其中的含义,却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少女初见夫婿时的慌张无助,再看她唇角抿住的那丝笑意,想必是自己还附和她心目中的期待?
因为陈继的关系,卿鸿无时无刻不再揣摩这场联姻,时刻防备警惕着,他想过无数种应对的方式,却没有想到,嫁给他的,是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这个女子。
一瞬间,他所有的准备都不适用了,面对这样一个曾让他心生怜悯的女子,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陈润见他半晌也不说话,面上的神情变得惶恐起来,眼中隐隐续起了泪珠,卿鸿一怔,连忙说道:“夫人请安坐。”
晓晓见状连忙上前扶着陈润坐到了喜床上,又吩咐小丫头来伺候卿鸿沐浴更衣。
待一切完毕,晓晓看了陈润一眼,便吹熄了蜡烛,只留下龙凤喜烛在幽暗中燃着暖黄的光。
陈润盘腿安坐在床榻里侧,卿鸿坐在床榻边上,二人一阵沉默。
卿鸿毕竟是男人,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转头去看陈润,便见她泪眼低垂,睫毛上颤动的水珠晶莹剔透,将陈润一张娇颜衬得楚楚可怜。“你……怎么哭了?”
卿鸿不知道她这是不愿嫁给自己还是觉得自己太过疏淡,总之自己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总不能干看着,便僵着声音说:“我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夫人多担待。”
陈润缓缓抬头,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她摇了摇头,“是我不好……”
卿鸿一怔,不知她此话从何说起。
陈润抿了抿嘴角,说:“二哥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些,这几个月,我日日难以安眠,担忧害怕,可我没有什么本事,只能任由摆布,你……夫君……若是嫌恶我,我是不敢有怨言的……”
她说着,泪珠霹雳啪的掉下来,卿鸿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