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走进慧贵妃,在她耳边说道:“贵妃以为有了为皇子,就能与本宫一较高下,真是不自量力。可惜了,贵妃一倒,一个没了娘的孩子不知道要如何在这大安宫中活下去,亦或是,从此遁入空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提到七皇子,慧贵妃心口急剧起伏,陈皇后看着她这副模样,浅浅笑着,眼中流露出轻蔑和嘲讽,缓缓道:“皇上虽有不少妃嫔,但本宫始终是走到了皇后的宝座,登上这个位置很难,想要保住这个位置更难,不过,本宫有整个陈家可以依靠,而你,秦家还要靠你来支撑,你拿什么与本宫争?”
慧贵妃从始至终也未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皇后,因为她知道,一时的口舌之快意气之争并不能让她反败为胜,她不能再让皇后抓住她任何把柄……
她好歹与皇后虚与委蛇多年,对她的性情了如指掌,这一切一定有别人替她安排。她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将洗清自己的嫌疑。
陈皇后弯起嘴角,说道:“贵妃好生在玉祥宫反思,本宫定会为你在皇上面前周旋的。”
说罢,她款款转身,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玉祥宫,并让人将被折磨的鲜血淋漓的玉璧带走了。
这一局,陈皇后完胜。
随月等人战战兢兢从殿外进来,看见慧贵妃呆怔着站在原地,来忙过去:“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慧贵妃微微闭上眼睛,静默了片刻,说:“没想到陈皇后得势之后,第一个拿本宫开刀,本宫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陈皇后已经将本宫逼上绝路……”
随月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方才看见陈皇后的时候,她从心底生气一股莫名的恐惧,“娘娘,咱们该怎么办?现在,有谁能帮娘娘?”
“陈皇后想拉拢卿家跟宋家为他所用,但据本宫所知,卿家决不愿意与陈家搅合道一起,陈家还强加给卿鸿一门亲事,将之前准备献给皇上的女人给卿鸿做继室,这种手段实在恶心,也许卿大姑娘会愿意再坏一次陈皇后的好事。”
“娘娘,您是要找卿大姑娘帮忙?她不过是个闺阁少女,哪里有这种本事扭转巨局面啊?这可是陈家精心设计的诡计……”
“再精心设计的诡计,也有突破口,我们不知道,不代表没人知道。随月,你现在就托人给卿如许送个消息,只要她能帮我扭转此次的危机,本宫什么都答应她!”
………………
戍时中,星辰跃上天空,江凛接着星辉与雪光从卿府东边跃入蘅芜居,见卿如许的屋子果然还亮着灯,阁窗后的倩影以手擎腮似乎在灯下看书。
江凛走上前,隔着自己亲手放置的梅树轻轻敲了敲窗。
卿如许微微抬头,疑惑的将阁窗推开一角,便看见他穿了一身天青锦袍,系了间银白头蓬站在窗下弯唇看着她,笑容硬着白雪散发的微光显得异常干净。
这一幕,让卿如许难以理清的思绪重回平静。“你忙完了?”
“还没,知道你今日定然心绪烦乱,所以抽空来与你说说话。”
卿如许站起身开门让江凛进来,兰舟几个丫头上了茶便退了出去,留给二人说话的空间。
“你是在担忧宫里的事?”
卿如许点点头:“今日的事情想必熊一山他们已经向你如实禀报了,孙千死了,陈继必定起疑,就算两厢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冲突也早晚会爆发,现在陈家第一个拿慧贵妃开刀,逼得她毫无还手之力,足见陈继心思缜密以求一击必中,实在心狠手辣。”
“陈继的城府的确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所以,你不想让他此次的计谋得逞?”
“我也不知道……”卿如许根本无心看书,她在这里做了一个多时辰,书一页都没翻,她将书合上放到一旁,说:“慧贵妃让人来给我送了消息,希望我若有办法能帮她一把,她什么都愿意答应。”
“我知道你考虑的不是这个,而是该不该帮她。”
“卿如许默默颔首,沉吟片刻才说:“慧贵妃的野心也不小,觊觎皇后的位置多年,而且她现在生下了七皇子,往后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陈皇后。可她若是就此被陈皇后一举灭杀,下一个目标就会是别人,是废后,是宸妃,还是我们?”
“我自是知道你心中疑虑,但未来的事尚未可知,眼下,陈家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卿如许闻言抬头看江凛,江凛笑着拍拍她的头:“阿许,我知道你始终估计着我,怕我将来因宫中之事身不由己。不过,你夫君我,并不是吃白饭的,你想怎么做,尽管放手去做,你便天塌地陷,身后有我呢。”
卿如许听他说的如此坚定,心中一暖,嘴上却不肯承认,“啪”的拍掉他的手:“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江凛抚了抚自己的手背,很享受似的,说:“你打算从定真师太入手?”
“嗯。今日我们在街上遇见的那具无头尸体,大概才是真正的定真师太。想必这件事情你们皇城司也已经知晓,你可关注过了此案的卷宗。”
“自然,定真师太先前所住的客栈,是出家人在城中常去的一家客栈,布置清雅,很像禅房,比较容易打听。你给我送了消息之后,我便去了定真师太先前住过的地方,虽然已经被打扫的很干净,但我还是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那就没错了,今日在宫里时,我看见那位定真师太手中的念珠,其中一颗菩提子几乎被砍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