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为师徒(?)番外】
【可不看】
……
离开虚极仙宗前,郁子规去了一趟师父莫从深遗留在主峰的洞府。
旧洞府位于几近垂直的高空峭壁上,像个随意挖开的岩洞,府前石阶下便是直落落的万丈深渊。左右无山道无山梯,一道禁制就那么在峭壁云雾间闪烁着。凡人和兽类是绝对攀上不来的,只有修士通过扶风术、御风术,或者搭乘飞剑等飞行法器法宝,绕过半侧主峰,才能凌空飞过来找到这间隐在山峰背侧的旧洞府。
郁子规就通过御风术飞到了洞府前。洞府入口处还真有一棵标志性的灵桃花,根扎在峭壁上,满树桃枝外延,花儿们开成粉色红色的灿烂云霞,偶尔被风一吹,便朝峰底无尽山谷里纷然飞落。满目青山莽莽,唯有这株桃花是一抹胭脂淡粉,点亮了群山之巅的雾色。
被拦在禁制前的郁子规想了想,指尖弹起森罗青火。
禁制果然打开了。她一拂袖踏了进去。久无人住的旧洞府内,一股空寂的气息扑面而来。虚极仙宗的仙修们都对器物工巧繁复装饰没有任何兴趣,一个个蹲在山上吹风望月,不理身外物,恨不得搬块石头就当凳子,铺层草就当床榻。师父的家也是这个风格,清洁,简素,几乎称得上简陋。
洞府内部倒是挺宽阔的。正中大厅垂挂着一串串日光珠,散发着外界日光用于照明。灰石地板上刻着扩增面积用的须弥阵,厅中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黑木屏风,如迷宫般绕来绕去,将整座大厅隔成几片空间。两旁踏上几道石阶,是面积略小的两边侧厅,都摆放着崭新的仿佛无人坐过的整套圈椅、榻几、蒲团等等,侧厅尽头的碧色玉梯蜿蜒折上,上面有四层楼间。
郁子规分出仙影,让她去侧厅两边的屋子里走走看。她自己则拾梯上楼,去找师父日常住的房间。往上三层的每层楼梯口两侧都是各一道走廊长长地延展而去,尽头各有两间屋子。总共十二间。最顶层则整层打通,是个内含袖珍小秘境的单人修炼场。
郁子规没进那单人修炼秘境,从顶层返身下楼,一间间地去观看师父当年的旧屋。这些屋子分门别类,摆满书架的书房、摆满丹鼎的炼丹房、塞满一层层箱笼让人没处下脚的储藏室……依然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只有某些书架上的玉简、某些椅子略不整齐,表明确实是被主人动过的。
师父实在是太不注重身外之物了。郁子规叹着气,指尖抚过内走廊边的栏杆,玉牌中的云母屏一步步扫过去,试图还原当年师父在此处渡过的岁月。师祖老头叫她来旧洞府找找看有什么她下山游历需要的仙道典籍、法宝什么的,莫从深在这留下了一堆不太重要的东西,她作为他唯一的徒弟可以任意取用。但郁子规进来看了却没有把此地扫荡一空填充储物袋的心思。这里处处充满了尘封岁月之气,仿佛沉睡着等待主人归来,她不忍大肆破坏,惊扰了这份静谧。
最后她只是从一间满地狼藉的书房内捡起了几枚玉简。房内桌椅倒乱,可以看出当年莫从深就是从这里急匆匆离开的,什么都来不及收拾,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这是……师父自己写的?还没写完……”
这份玉简叫做《气意符典》,莫从深用自创的独门之法归纳整理当今世上的所有仙道符。郁子规知道师父在此术上几近大成,但在魔道的那些日子莫从深根本没时间细细教她,她只自学了些基础,还不太会制作什么符。莫从深曾承诺两人回到修仙界就好好地教她气意符术,如今却只有郁子规自己回来了,他身陷郁城山底,生死未知。
郁子规将几枚玉简拿起,决定自行钻研琢磨透,也算是接受了师父的教导了。
她像以前在蛛城桃花小院时那样,帮师父把这间乱屋收拾好,各种玉简一一摆齐,用小法术清理干净地面,灵泉瓶子里添上新的灵泉。然后才出屋,下楼。她的仙影两手空空地迎了上来,表示一无所获。
人影合一,再恋恋不舍地把师父的洞府逛了第二遍。郁子规有些无聊,干脆搬了张黑木榻摆在第二层玉梯口的内走廊边,廊边开阔地上有一排排博古架,一株株鲜活的灵植被罩在水精罩里,栩栩如生。她打开某座博古架上的音漏,然后点起清凉味道的熏香,顿时凉香袅袅,伴随着叮叮咚咚的流水之音,她就着日光珠往榻上一歪,开始阅读《气意符典》。
她一边阅读,一边取来储物屋酒架子上的一葫芦七味酒喝着,十分的惬意。师父的品味是几百年都不变,他留在修仙界洞府里的熏香和音漏,包括酒的口味,完全是郁子规以前所熟悉的风格。一时种种回忆包围着她,就像回到了蛛城古木街的桃花小院一般。她记得那时,她也喜欢在桃树下用最舒服的姿势歪着,一边备上糕点美酒,一边玩儿似的铺开一排法诀玉简,自学自悟……
不过这本《气意符典》倒是跟以往看过的不同。以往她学习的玉简都师父亲自挑选过最平和中正的。而这本师父自己的著作尚未完成,里面充满了各种剑走偏锋的大胆创想,令郁子规大开眼界。“原来师父还是个学术宅!还以为师父修习的东西都是最稳妥的呢。”她嘟嘟囔囔着,一骨碌翻身去旁边书房取空白符纸和朱砂笔,当场就要开始练习。
原来,这气意成符术跟普通符的区别在于它不是用笔在符纸上绘出“气意”,而是直接使用道心化影一